母亲在世的时候,我从不会想起母亲的点滴生活,她只是生活在电话另一头的老家,生火做饭,洗衣打扫,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定期的电话问候是日常唯一联系我们之间的纽带,每年的假期是双向的期盼,然而终究是聚少离多。曾经的我自强独立,觉得自己和母亲相似之处甚少,只有脚上的大脚骨,姐姐一直说我像母亲。
而今母亲已离世近九年了,我渐渐发现自己越来越像母亲了,每一处相似都将我和母亲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也是这种联系,让我无时不刻不会想起母亲。
母亲喜食荆芥,因而母亲年年在家里种植,荆芥是她家乡的一道具有特别风味的蔬菜,也许这种味道会让她减轻一些思乡之痛吧。这些年来,我也坚持每年都在阳台种植荆芥,种活得不多,每次只有一两棵等坚持到开花结籽,有时也会出现绝种的情况,我要么从网上购买,要么回老家的时候再带些回来,姐姐每次都会给我准备好,我就这样乐此不疲地重复这样的行为。每一次的采收,我都舍不得吃掉。因为荆芥特别怕旱,所以在生长季必须每天关注,它是不是缺水,它是一干叶子就蔫,浇了水就挺起来,所以每天清晨我都要到转一圈,看看它的长势,每每看到它,我就会想起母亲。
母亲还喜食面类,馒头、面条都是她的喜好,而且都是她亲手做,母亲烧菜水平不行,但是揉馒头、擀面条手艺精湛,从小耳濡目染,我现在也为家人自制面条和馒头。每当我揉面、切面的时候,母亲的动作和身影就会浮现在我脑海里,我模仿着记忆里母亲的动作做好了一顿面条,一锅馒头。每当这个时候,我仿佛又闻到记忆里母亲煮面条的味道。
母亲的喜好深深烙印在我记忆里,使我不得察觉,当我慢慢活成母亲的样子的时候,才恍然发觉,那些早年的印记如缓缓的河水在岁月的长河里一直在冲刷着我的灵魂,直到蚀刻成记忆里母亲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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