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在这土地上无忧无虑的追逐打闹,妇女们也坐在土地上话家常,男人们在这片土地上翻土种豆,偶尔也会有传来小贩的吆喝叫卖声。面朝这土,背朝天,他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清晨的天被雾气笼罩,望着这土地尽头屹立的山只露顶却无腰,圆滚滚的露珠也爬满了山腰间茶树的每一个枝头。这时,你便可看见一个身着粗布衫,头扎花带的姑娘。她手持一个器皿,收集着清晨的每一滴甘露。直到手中的器皿装满,她便踏着轻盈的脚步穿过茶树间缝隙,身影掠过每一个枝头重新回到这片故土上。
她踩着这片土地好似走在每一片枝叶上那般轻快,动作柔美似花间舞女一般。为了滋养这片土地,她就洒下一半露水乘风归去;回到家中,她便用剩余的露珠沏茶,故土便伴着清晨这一缕清香从梦中醒来,醒来看着依旧人来人往,鸟语花香,故土也露出了会心的一笑。依旧是这沁人心脾的茶香,为这土地上的每一个人留下独特的味道,同样也为这故土留下了一份美好的记忆。
土地上的每一座房屋都在不断翻新,每一株草,每一棵树都经历着枯黄抽芽。你看,花儿在舞动,在这土地上永不停息的舞动;你听,鸟儿在土地的尽头一直歌唱,从不间歇。花草树木鸟,欢送着一代又一代,看着他们的离开,归来。而这土地呢?看着那姑娘的脚步不再轻盈,已是步履蹒跚;那孩童也不是当年稚嫩的模样,孩童的趣味也没有了;清晨的那一抹清香也渐行渐远,快要烟消云散;此刻只有故土的泪湿了眼眶,也湿了面容。
昨夜一场雨,湿了衣衫,也湿了故土,我便伴着这场雨回到这故土之上,踏着儿时嬉戏的土地,手抚孩时住过的房屋,步履蹒跚的穿过这里的每一间房屋,绕过儿时爬过的每一棵树。房屋内空无一人,杂草长满了屋顶,早已没了那男女的声音传入耳中,只是时有几声雅雀之声似有若无。故土已不再有当年那份光景,经历了风雨和岁月的洗礼,现在的故土脊背不再平坦,而是凹凸不平,沟壑纵深。独自走着,走着,儿时的记忆却不断浮现在脑海里,孩童的打闹,妇女们织布话家常,男人们俯身种地,这番景象却早已不在。这里的土地再也留不住那花,那树,更留不了那人。老人、小孩、青年,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却未曾为这土地留下任何期盼的念头。不知是不挂念,不留念,还是他们都早已知晓这些都是早已注定,所以才未曾有过多的交涉,我不清楚,也不明白。
春去秋来,一年又一年,孩时那般美好的记忆逐渐变得模糊,远方再也没有接收到故人的消息传来。故土依旧,却早已物是人非,孩童也到了迟暮之年,面容憔悴,两鬓斑白,身影摇晃,没了当年的英姿倩影。前些年,故土跟我说,它早已习惯人们的离开与归来,但却未曾想过,这一次的离开却是永久,永久了,即使挽留也没了那份情。当时我默然无法作答,只有转身走开,现在我想告诉它,离开了就离开了,不要再遥遥无期的等了,人走茶凉,再续也不再有当时的味道了,离开已不知归期,就算归来,也没了当时的模样了。或许他们也就永远的离开了,永远,永远。
昨夜我在梦里问故土当年脚下的那片故土,你有过思念吗?故土告诉我,有过,思念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种味道,尤其那孩童,那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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