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8-24

2018年8月24日
这就像记录日记一样记录生活。
下午得空，又去修理了昨天没有完成的“低标准”树坑。手握铁锹者铲掉老坑，手握抹子者俯下身段，重新规整摧毁的垒土，像是在整理战壕般认真，前前后后用时足有六十分钟。作为低端劳作者这点价值还是有的，但却被忽略了这群年轻人积蓄的力量。
慢慢的我们已经习惯甚至依赖如此，突然想起奥威尔的小说《1984》中那句震撼人心的话“战争即和平；自由即奴役；无知即力量”，虽然难以理解却又有所感悟。前些日子干活的时候，一个朋友突然站起来跟我说：“是什么支撑我烈日炎炎在这扫地拔草？是责任吗？是爱吗？都不是！是XX穷！”看着他吐沫星子满天飞，就差一个完美的彩虹，估计是动了肝火，上了性情。却看他甩开膀子抡起铁锹继续干，平庸中带着愤懑献给了这片敬爱的土地，献给了亭亭玉立的榉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真的是因为穷吗？
扛着铁锹，拿着抹子回到寝室。洗洗手，从书柜中随意抽起布罗代尔的《文明史》。此书已经断断续续地读了好长时间，但每次阅读都会让人有巨大的思考空间。《战略：一部历史》有这样一句话：“历史学家在解释问题的时候，往往漏掉隐藏在观点背后的重要内容，而过分看重其次要内容。这就是历史记述经常遭到质疑和修改的原因。”虽然这与此书没什么瓜葛，却和我的历史观基本雷同。面对每一本历史书都是会闪现出如此瞎想，在信与不信之间徘徊，在怀疑与背叛间前进。还记得许知远在做节目的时候说“带着偏见看世界”，这句话没毛病。认知角度的不同和理解深度的迥异，两双眼睛看到的世界却是不一样的，但是我们又确确实实地活在同一个世界之中。
讲到文明史，没办法错过的就是东西方之间的比较。当历史上还没有现在这样广阔，地球的这边还不知道那边的故事，在和谁做比较呢？像是人们只知道有家不知道有国，那么所谓的宪法就是没有家规好使。时间越往后，历史越久远，像汉代学人并不一定知道甲骨文所代表的殷商文明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写出了更多的不一定可信的历史，却用各种办法在印证讨论她们的存在。历史一方面越写越厚重，一方面却选择性地遗忘。
书中写到：“外敌入侵在西方造成的是与过去的断裂和新型文明的诞生，而对中国和印度而言，只是物质方面的灾难，它们既没有改变思维方式，也没有改变其社会结构和生活方式。那里没有出现像西方从古希腊罗马文明中，或者罗马皈依基督教时，抑或中东皈依伊斯兰教的巨大飞跃”。我想布罗代尔的这种认识太过欧洲中心主义，字里行间散布着欧洲历史转轨的正确性和必然性，殊不知古老的东方文明古国存在着另外完全不同的故事以及历史发生机理。我们从何角度去评判几千年来的故事，从历史长河中大浪淘沙，寻找闪闪发光的金子呢？
中国的古语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其实所谓的兴替大多是士大夫阶层或者现代知识分子的独立思考罢了，忧国忧民却不顾个人私利。相对于老百姓关心的仅仅是从历史中寻找生存下去的手段和方法，而非什么高远的摩登状态。
夜深了，就写到这吧，累了！
最后用博尔赫斯的诗句结束今日之生活：“你手写的文字，口出的言辞 ，都像尘埃一般一文不值 ；命运之神没有怜悯之心，上帝的长夜没有尽期 ，你的肉体只是时光，不停流逝的时光 ，你不过是每一个孤独的瞬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