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患在好为人师。”
——《孟子·离娄上》
今天的天气热得冒泡,阳光亮得扎眼,心情凝神睹在胸腔里,说不上难受,却是相当得苦痛,要不是自己心肠硬朗了些,下班时间来得快了点,理智倔强得多撑了一刻,我怕早就泣不成声,落荒而逃了。
“人之患在好为人师。”这话我前几天才读到,这批注还没做呢,不料生活就给我好好地上了一课,几乎用尽了目前我平生所学,才不动声色隐藏了所有情绪起伏,安静听完所有。
【你的饭食不如乞丐呢】
身边有一个同事A,极爱美食,这座城市哪家店有什么招牌菜,有什么特色,价格多少,服务如何,她都了如指掌,堪称全智能的“美食地图”。这为人还特热情,发现好吃的,或想起要吃什么,一拍桌子敲定就去,然后拉上我们一帮人,吃完后还会妥帖叫好车或自己开车送你回去。
你如果三番五次拒绝,她先是同你描述一下美味佳肴的“色,香,味”,若不起效,继续各种大道理,你沉默,她便软磨硬泡和你磨着,你若还立场坚定,她一发飙,脚一跺,大步流星走人。和你冷战几天,直到她心情退烧,你们便相安无事。这期间,若不巧遇到业务往来,你就撞运气了,数一数她爱吃的,若心动,那么一切好商量,若她采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攻略,你除非“道高一尺”破解,不然没辙。
而我这人对吃很不讲究,习惯了粗茶淡饭,一碗粥,一张饼,一片面包……都是我常带的午餐,说句不长脸的话,饭于我而言只要够填饱肚子,吃得下去就行。每次她见着我这番,都格外心疼,好几次邀我一起点外卖或去餐厅就餐,我也就半推半就,能躲过去就躲过去,偶尔大家一起过来说,我也就应和几次。
今天看我又带了这“饭”,她估计忍了很久,才一本正经地同我说:“我同你说一句话,你可不要生气。”我知道她又要开始摆道理,点点头,她随即吐出一句,“你的饭食还不如乞丐呢。”她说这话,我刚咬了一口饼,差点吐出来,逼着自己咽下去,保持沉默。
我一向知道她说话口无遮拦,时常也被她言辞重伤几次,但念及她的为人还是善良的,毕竟每个人的境遇不同,无需都一一体谅你的心情,也就不计较什么了。没想到她竟然会同我说这话,在大庭广众之下。
【三年了,你还这么苦】
同事B或许觉察到气氛不对了,赶忙接过话茬,“瞧你这话说得她有多寒酸一样。”我仍低着头,隐忍着怒气,毕竟答应过,不生气的。无论如何都要挺过去,一旦失去对自己的信用,那和背叛自己没什么两样。
“我说,当时我也和你一样来到这儿,你怎么就混成了这模样,这工资你都花哪儿了?”
“一定是拿去买书或报课程了吧!她呀,其他都抠门得很,单这买书可就大方了,三、五十的书,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买了。”
我默默地吃完饭,收拾好碗筷,想趴着睡一会儿,不想同事B却来一句,“不要再花冤枉钱了,你读了这么多书,还不是就这样。”我有点头疼,趴着睡了,当做什么也没听到。
“哎!我和她一样年纪时,可比她过得好,她呀,太苦了。”
【人都有过去,你只是不知道】
我出生在一个五口之家,上有个姐姐,下有个弟弟,还有一对双亲,虽然关系没有很要好,但起码给了我饭吃,给了我衣穿,供我上学,在他们那个年代,能吃得饭,穿得起衣,读得了书,是多么了不起。我不知道自己对吃穿不挑,是不是有这么一点影响,但热爱读书是有关系的,上学的那几年,有多少次差点读不了,我记不清,反正后来都过去了。
那时我还不如现在懂得多,书也看得少,但却异常坚定,无论如何都要上完学。知识能不能改变命运,我不知道,但一定能让你认识自己,懂得一些世事。
不少人说我心态好,能忍,特知足,若你和我一样,一路陪我长大,我想你和我多少有点相似。“知人而不评人”这真是一种高贵的修养,但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也没多少人能做到,没有经历世事沉淀,何以自知,又何来点到为止,恰如其分。
寄人篱下的生活处境,漂泊流浪的生活境遇,那到底是不愿提及,还是不堪回首,你知道?哪怕我一五一十说出来,你也未必懂得,因为人生大多相似却绝不雷同的,这并不是我们不曾经历而未懂得,而是我们根本无法感同身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乐要咀嚼,去懂得人情世故。
以前很流行一句话:你若知从前的我,必会原谅现在的我。这话不动听,也不伤感,若你听得进去,怕是心里也有一点酸苦,泛上了心头。每个人都有过去,只是你不知道。
【说给我自己听,写给看文的你】
我得了一种没有性命之忧的慢性病,真的把每一天当作最后一天在活着,若可以的话,我觉得还是不要抱着这决心和心态要来得好,因为你会有太多舍不得,你不会计较太多人或事,但你会好好地记下来,你会豁然又不安的计算着日子,面对着人世悲欢离合。你很清楚也相当明白:只要时间在流转,你在呼吸,那么一切终将过去,不再停留。无论是想忘记的,还是拼命记得,终将散落,有些随风而逝化为尘埃,有些住进故人心里生根发芽,和你保持联系。
落笔此处,回头再看行文,好似没说什么有用的话,但愿如下这话对你有点用,也不枉你花时间读文到此。
作为一个作家我知道,文学写了上百年、上千年,其实做的就是一篇文章——生死离别。——曹文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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