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有所思•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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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树繁花开

日有所思•5月28日

第一次认识合欢树是在大理的蝴蝶泉边。从小就看我爹露着一口黑黢黢的槽牙，听他五音不全地唱着《五朵金花》的主题曲：大理三月好风光哎，蝴蝶泉边好梳妆，蝴蝶飞来采花蜜哟，阿妹梳头为哪桩？等我真正到了蝴蝶泉边，方觉那几十见方的小池子并无看点。让我印象深刻的却是那棵八百岁的合欢树，如虬龙入渊，似虎跃于泉，横陈出刚劲之美。然而，明朝徐霞客游蝴蝶泉却记载如下：“泉上大树，当四月初，即发花如蚨蝶，须翅栩然，与生蝶无疑；又有真蝶千万，连须钩足，自树颠倒悬而下，及于泉面，缤纷络绎，五色焕然。”偏偏不巧，我到大理的季节是隆冬腊月，冻泉凝滞不畅，树身叶落枝槁，哪里还能感受到徐霞客所说的须翅栩然，五色焕然。只好悻悻而归。

日有所思•5月28日

再一次遇见合欢树，时节盛夏，在绍兴的庭院里。枝繁叶茂，绿意盎然，遮阴蔽日，冠如华盖。那时，就觉得树用来遮阳不错。

日有所思•5月28日

今日，在公园里我再次与合欢树不期而遇。农历四月，正值花期末端。粉色的花针，温软如绒，轻盈如羽，捧出一张秀丽的面孔，躲藏在绿叶柔软的情怀里。日开夜合，双宿双栖。

回到大理的那棵合欢树，三月三，风光好，错过了三月三，就真的领会不到蝴蝶泉的美了。第一次遇见，秋冬季的合欢树如孤独的老汉，粗犷苍劲，心坚如铁。第二次遇见，盛夏时节的合欢，似意气勃发的青年，郁郁葱葱誓与烈日争出一方天地。第三次遇见，如遇见世间一对深爱的男女，花叶相称，藤蔓交缠。

但，合欢树的花期仅一个月。之后，花离树，叶归根，再一次堕入四季轮回。

草木之盟有期限，命运也合于万物。真是让人，来不及欢喜，又来不及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