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咏儿,如果不想跟我去书肆,就带着小荷逛逛街吧!人少的地方不要去。我叫阿明跟着你们,提个东西什么的。”
“啊!不用了大哥,我和小荷常来常往的,没事的。汪姐姐跟着他爹去外头巡视散心去了,我们先去找霜霜玩,回头下午买完东西再去书肆找你们,一起回家。”
“也好。”杜恒之转头吩咐阿明,“待会你叫人传话给小豆子,让他给姑娘来跑腿!”
阿明应声去了!
“那大哥我们先走了啊!”林咏咏也不再推辞了,
转身带着小荷高高兴兴地走了。杜恒之看着她的背影转过街角,这才转身去了书肆。
“恒之快来,我爹新的得的茶,听说贵得不得了,我偷偷弄了点,来尝尝。”
“你不怕你爹回头骂你!”
“不怕,这茶若说给你喝了,他多大火气保管都没了。”黄书朗满不在乎地说道。
杜恒之失笑,端起茶盏,只见茶色碧青,香气四溢,低头呷了一小口,果然沁人心脾,倒真是好茶。
“如何?”
“果然好茶!”
“嘿嘿!谢胖子怎么还不来啊!回头我喝得兴起,就不给他留了。”
“什么东西不给我留啊?黄鼠狼你莫非要吃独食不成!”谢文举边说边一脚踏进门来。
“哪回落下过你啊!今儿怎么来晚了?”
“哼!还不是我那好继母,见压不住我了,就要拿捏我的婚事。我爹耳根子软,指望不上,我不得已去我大伯家走了一趟,我大伯和大伯母去族里找族老说话去了,有族里压着,婚事至少拖到明年会试之后再说。我心里有计较,不会让她拿捏的。”
“你那继母还折腾呢?这么多年害你还不够,还想混乱婚配,害你一辈子!真是可恨!”杜恒之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证据早没了。其实也不是不能治她,可是我爹总是和稀泥,一个孝字压下来,我能怎么办!再说我二弟是个好的,从小就维护我,看在他的份上,我就算不平,也不能把事做绝!”
“你还是心软!算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虽然是独子,爹娘都是亲的,可管得太多也受不了啊!明年我,我要娶媳妇儿了!”
“哦!书朗亲事定下来了吗?”杜恒之关切地问。
“定了,我舅舅家的表妹,也算青梅竹马吧!我考举人估计这辈子也没戏了!我家还一大摊子事呢!我不管也不行,读书我是不指望了!这辈子中个秀才也就到头了!我爹说他已经知足了。他说等以后生了孙子,再指望考举人考进士当官了!”
“没想到到头来还是黄鼠狼你先娶媳妇儿啊!”谢文举调侃了一句。
“得了吧你!若论早啊,恒之可是第一个娶媳妇儿的。对了恒之,你那小媳妇儿我们也见过几回,那可是才貌双全啊!除了家世略有不足,其他可是不差啊!你这到底咋想的啊?”
“我,我如今就算想娶,也得她想嫁啊!”
“不是吧!恒之,这是铁树开花开窍了!不当妹妹了!哈哈哈!”谢文举很不厚道地大笑不止。
“去,死胖子,恒之这学究夫子样的,开窍了多不容易啊!你不说恭贺,还来嘲笑,妄我们平时还说你最厚道呢!待我自戳双目!”
“哈哈哈,你是用匕首还是用剪刀啊?待我给你取来。”
“去你的!”
杜恒之看着他二人说笑,也跟着嘴角上扬。继而又想起大堤的事情,心中很是不安。
直接说是不可能的,没人会信他。可又不能看着无辜百姓丧命,一时间眉头又皱了起来。
“恒之,恒之,不是你那小媳妇儿真把你当哥哥了吧!你这样子不对劲啊!?”
“是啊,前头就不说了。既然现在你确定了心意,那就一心一意对她吧!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放眼整个州府,就是拿到京城去,你比那世家大族的公子也不差什么。
你那小媳妇儿看过你,断然不会再看上别人了!反正人在你家,又跑不了。等你明年金榜题名,中个状元郎回来,到时候来个大小双登科,岂不是美事!”
“正要同你们说呢,明年会试我暂时不打算去了!”
“你,你说什么!你不去了,以你的才学,有望三元及第啊!退一万步说,就算不中状元,最起码也是个探花郎啊!你,你这抽的什么风啊!”黄书朗一听,立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明年会试是不会参加了!只待以后吧!反正我未及弱冠,时间多得是。”
“恒之,你是认真的,真不去会试了吗!”谢文举不死心地问道。
“是!认真的。”
“你爹娘同意吗?王老夫子同意吗?你,哎呀,你,你简直气死人了,可这是为什么呀!”
“是啊,书朗说的也正是我想问的!你好端端的不去会试,理由呢?我们要听真话,我们朋友一场,你莫敷衍!
杜恒之长叹一声,说道,“我数日前做了一个梦,梦中我去会试,不但高中榜首,还三元及第,真是志得意满。
可是家乡却遭了洪水,安庆府的堤坝决堤了,一片汪洋,死伤无数啊!我父母带兄弟们出逃,慌乱中四弟五弟都不见了,二弟三弟也不知去向。
等我收到消息,父母双亲已经在逃难途中殒命了,家破人亡。我,我转眼间就成了孤家寡人,泪撒枕上也于事无补啊……”
杜恒之说着浑身颤抖,泪落如雨,前世种种苦痛涌上心头,他几乎不能自己。
“恒之,恒之,你没事吧!”
“是啊,恒之,你且放宽心,不过是个噩梦而已。你,你没准是,思虑过度,思虑过度才胡思乱想的。”
“哎!梦中场景,历历在目,就如同亲历一般。我错信贼人,还害了好不容易找到的二弟三弟,我孤苦半生,早早离世……”
“这,这梦如何做得真啊!”
“是啊是啊!当不得真的。”
“可这梦一做数日,不由人不信啊!我心力交瘁,现在根本无心向学,还怎么去参加科举!万一,万一,这是上天垂怜,有心示警呢!我又岂能为了区区功名,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我思虑再三,明年是决计不会进京赶考的了。你们也无需再劝我!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哎!这大堤去年才修缮过,那可是工部一位大官亲自监督的,就算雨再大,也不至于决堤吧!”
工部的大官!杜恒之突然回忆起是谁了。很好,朝中暗流汹涌 ,派系林立,或许他可以利用这一点,让官府亲自下令让迁移,还有几个月时间,一切都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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