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濑
01
嘟嘟……嘟嘟……
晕乎乎睁开眼睛，是正在打牌的母亲来的电话，“给笼子里的小碗上点水，别让小鸡渴死了！”
挂了电话，看了下时间，还差两分钟上课。我点进QQ，赶紧连接群聊。
先挂着吧，去拯救小鸡。
我找到了昨天跟在母鸡后面叫唤的一群小可爱，它们正在笼子里游荡。也不知道它们渴不渴，我拿了笼子里带着灰的小碗，就去打了些水。
一咕噜放进去，“谢谢我吧小可爱们，这大的太阳，是不是很渴？”我也没等着它们对我感激涕零，转身就走。突然听到两声叫唤，我回头望望笼子里，妈耶！坑坑洼洼，碗没放平，水都洒了。
一群小可爱歪着脑袋，带着些许指责的目光，无辜地望着我。好吧，肯定是我没放稳。我伸手去拿碗的时候，突然被啄了一下。最近韩剧看多了，“阿西吧”差点脱口而出。
这乖乖！拼尽全力啄一下，来报复它眼中的坏人，可是坏人不痛不痒，甚至还觉得这生气的小家伙挺可爱！
不知何时，“我”变成了坏人。
02
坏人重新接满水，慢悠悠地，稳当当地，一步一步，走到笼子边，揭开遮挡的衣服。左手撑在笼子上，右手端着碗，一点点伸进去。慢慢地，用小拇指拨开那些碍事的石子，一碗生命之水平稳着陆。
仿佛完成了一个神圣的仪式，坏人得到救赎，觉得自己应该不算坏人了吧！可那群小可爱们把他晾在一旁，没有理他。
“这庞然大物终于干好了一件事，也没事干，他盯着我们干啥？”
“哎，不管了，我们先喝水，渴死了！”
小鸡崽们围成一团，用它们尖尖的喙，低头啜一口，然后仰起小脑阔，喝下一口，便继续重复刚才的动作。
我看了一会，果然甚是可爱的崽崽。不闹了，该上课了。准备转身离开时，又传来了两声叫唤，声音似乎比刚才的更大。我循声望去，在笼子的背后，定眼一看:原来也是两个黑绒绒的鸡崽。
笼子没有破，这两货却是怎么跑出来的？它们叫唤，应该是想让我把它们也放进去喝水吧？我心生疑问，准备开口问它们，“靓仔们，需要……”，感觉有点自讨没趣，我赶紧住了嘴！
于是，我伸出一只大手，准备助它们一臂之力。结果，两只小崽崽叫唤得更大声，一溜烟就跑了。它们惊慌失措，仿佛受到生命的威胁，迈着细小的腿跑开，在我够不着的地方，躲在矮小的棚子下面。
不知不觉，“我”好像又变成了坏人。
03
它们不想进去吗？坏人心里纳闷了，肯定想吧！肯定渴吧！里面的小鸡崽，喝饱了就吃地上的小米，吃饱了继续喝水。花天酒地，纸醉金迷，无比潇洒的模样，肯定羡慕吧！
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两位鸡崽，真的不需要我的帮助嘛？肯定需要，坏人就坏人，还搞不定你们！
坏人绕过笼子，趴在地上，再次伸出大手，却又扑了个空。它们小巧灵活，反应迅速，一下子就躲开了“那要拯救它们却被以为要迫害它们”的大手。它们两个依偎在一起，惊恐地望着这闯入它们生活的高大坏人。
坏人不准备放弃，也没有考虑它们的害怕，继续追着两只鸡崽。每出一次手，都扑了个空。最后，两只鸡崽钻进了笼子旁边的一堆木材中。在细缝中挣扎叫唤着，可惜母鸡妈妈来了也救不了你们，喝水吃饭，还是得靠坏人啊！
坏人堵住一边的出口，用木棍小心翼翼地戳着木材堆，终于逼出来了两个小家伙，前面的一个倒是溜得快，后面一个晃晃悠悠出来被坏人逮住了。
不是逮住，是拯救了。
坏人轻轻地擎着惊恐的鸡崽，走到笼子边，慢慢放进去。好像是和里面潇洒的哥们打了个照面，然后也开始花天酒地，在碗边喝起水来。
另一只小家伙，跟在坏人屁股后面，但是坏人一伸手，就又跑到笼子后。坏人再伸手，它却没有往棚子下面和木材堆里跑，而是在坏人的对立面，隔着笼子，玩着躲猫猫。可怜的小家伙，看看你那哥们现在干嘛！
小鸡崽不断叫唤着，像是在呼唤着什么？在向鸡妈妈求救？在谩骂鸡哥们？还是在嫌弃坏人？
不得而知。
既然只是围着笼子跑，那抓到小家伙就很简单了。一只手挡住去路，另一只手盖住，嘿嘿！
坏人露出孩子般的笑容，将这位宁死不屈的小家伙放进笼子里。终于，鸡崽大团圆，该吃吃，该喝喝，潇洒起来吧！
04
这次，莫名地，坏人没有得到救赎的感觉，“我”的身份仍然是坏人。
任务完成后，坏人驻足了一会，盯着笼子
里的鸡崽出了神。
小巧灵活，聪颖剔透。小小的身子，大大的脑袋。它们叫唤的到底是什么？小脑袋里又在想些什么呢？
不出生便是一颗颗饱腹囊中的鸡蛋，出生便是一只只命运被预定的鲜活崽崽。
是的吧，在金字塔顶端的生物，除了他们自己以外，在那两只鸡崽眼里，在无数位于底端的可爱崽崽们眼里，也许是永远的坏人吧！
坏人腿蹲麻了，回过神来，不再为自己的身份辩解。
坏人，理所应当，也确实如此。
本文由人间文品专题助力
处人间之情 ‖ 品人间之文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