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相爱相亲》后,闲来无事将张艾嘉导演的电影《念念》翻来看。
《念念》——一不小心掉进导演的陷阱好的电影会将情节人折射在观众身上,激起他们极微小的情感,让他们成为主人公的一员,一不小心便掉进导演的陷阱,掉进自我追忆,一发不可收拾。
流产去世的母亲是本片的灵魂。
阿美和阿男是一对姐妹,从小阿美对画画表现很高的天赋,而阿男则对剪纸很感兴趣。由于父母之间价值观的不合,母亲是个浪漫主义者,对于两兄妹的爱好全心支持,而父亲很现实,自己无能,也不想让子女重蹈覆辙希望他们好好读书,因此家里经常发生争吵,每次争吵俩人会跑到岛上一个山洞里躲着,害怕着。阿美总是会对阿男说“爸爸妈妈不要我们了”,而她,内心是怀疑的。
妈妈带着两人离开了路岛——这个地处台东,几乎被忘却的地方,记得电影里有一段阿男在雨中打出租车的戏。他旁边台中乘客听到089区号表示陌生,对绿岛这个地方闻所未闻,这已经表明这里的人们是与新文明脱节了。在这个一个偏僻几乎被孤立的小岛上,像她俩父亲这种思维传统,愚昧的人不止一个,而母亲,是特别的,就像海里的美人鱼,注定要动身去远方。后来,遇到艺术家沈重,两人惺惺相惜也是意料之中,可惜却在分娩时候与她俩的孩子一同死在手术台上。
整部影片都给人一种阴沉的基调,总有一种情绪爆炸前的征兆。
阿美从小画画,自从与母亲分别以后总是画一系列类似的画。她的画是纠结的、情绪激动的,似乎有永无止境的海上风浪。她的内心是渴望父亲的,不然为何对那夜与母亲离开路岛时船上的情形念念不忘?事实上,与其说渴望母亲不如说渴望父母停止无休止的争吵,渴望一个温暖的港湾。她对母亲的爱有责备,责备母亲总是给哥哥做衣裳,责备母亲与另一个男人生了小孩。父亲的离开,母亲的死去让她渐渐成为了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加上艺术家的思维,是她极度容易陷入自己的臆想世界。日后的怀孕也让她忧虑重重,担心影响阿翔的比赛,担心孩子还没出生便会夭折,担心像她妈妈一样死在手术台上。可她的画却让人读出了她潜意识里是想要这个孩子的,想让孩子安全的出生。
——只有孩子平安出生,那一晚妈妈才会回来。
说是自己渴望小孩,不如说她是希望妈妈那晚没有死。
她与阿翔是天生的一对。童年的经历在两人日后的生活中扮演了重要角色,于是他们惺惺相惜,亦或许他俩即便是在这个世界上死了,第二天,也无人知晓。父亲在阿翔童年时的离世,很多事只能自己消化,于是阿翔后来成了一个沉默寡言,具有攻击性和易怒的人。在河边那一场戏,是阿翔多年对父亲念念的爆发。事业上失败,女朋友怀孕,突然让他一下子陷入迷茫,没有方向的他是极度渴望父亲的出现,给予他指点。对于一个孩子来说父母就是他的信仰,对于阿翔,长大很难。
《念念》——一不小心掉进导演的陷阱阿男后来和妹妹分别,回到了路岛,回到了父亲的身边。相比阿美的坚持,他再次出现已经是一个旅游公司的小职员,而纸,也一次也再没有剪过了。对于母亲的记忆还停留在路岛上他们家开的面馆,他心里是有愧于母亲的,妈妈对于他的爱好全力支持,寄予很高的期望,他后来却背道而驰。梦里面他希望妈妈对她现状的肯定,因为爱,再一次向妈妈抱怨她的偏心。母亲在梦里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他的导演罢了。父亲后来病危,本想第二日必须赶回路岛,他却在酒吧烂醉,做了一个关于母亲的梦。或许潜意识里他对父亲更多的是恨?
《念念》——一不小心掉进导演的陷阱片中的母亲是伟大的,是浪漫的,是敢于挑战愚昧,敢于与命运斗争,敢于否定不可能的,她不是一个人,她是一类人,她是一类接受新文明,思想独立,勇于挣脱根深蒂固的集体认识的人。如同名字“念念”,我们的记忆里对于逝去亲人的记忆是一生的“念念”,而与他们共渡的岁月留下的痕迹,将会影响我们的言行,思维方式,直至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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