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场门口一侧有老农摆摊,卖的是自家地里的香瓜。这些香瓜胖的胖,瘦的瘦,卖相不好看。我问老农多少钱一斤,老农报了个意外偏高的价格。我说:“这么丑的瓜,咋卖得比水果店里的还贵?”
老农呵呵一笑,说:“他们施化肥,我施农家肥;他们打催熟剂,我是自然熟;更关键的是,我从不打农药。我种的两畦香瓜地,数过好几遍,成果一共98个,上周下大雨烂掉了8个,自己吃掉了3个……你说,我价高点不应该吗?”我惊得目瞪口呆,喃喃地问:“真的假的?”
老农叹口气,回道:“实话说吧,我两个孙子都爱吃香瓜,这是专门给他俩种的。瓜已经成熟了,昨天却接到儿子的电话,说两个孙子今年暑假留在北京上兴趣班,不回来了。我气不过,今天早上把带着露水的87个瓜全给摘了。”
听完,我对老农说:“帮我装10个吧。”“我都舍不得卖,包你好吃。”老农拿了塑料袋,开始往袋里装瓜。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另一幅场景:烈日炎炎下,老人戴着旧草帽,在瓜地里匍匐着身子,脸上的褶子皱在一起,正聚精会神地数着瓜:“1、2、3……”
(田宇轩摘自《今晚报》2023年8月6日图/庞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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