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昨天的更。
厂长住院,工程停工,工资延发,接二连三的坏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办公楼前就有了追债的人。
整天 坐在办公桌前喝茶看报纸唠闲嗑的领导们焦头烂额的应付着越来越多的追债人:浙江家把孙吐子打了;陆三吧的办公室被砸了;小汽中路抵债了。(孙吐子本名孙图,好酒而且逢酒必醉,一醉必吐而得此号;陆三吧本名陆爱民,话尾必带“是吧,好吧,对吧”而得 陆三吧。)
我们看着一场场大戏上演,也有了优患意识,虽然进厂时间不长。但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份工作,感情还是有的,当然不愿看它破产。
希望此时有一个能力出众勇挑重担的将士站出来,力挽狂澜帮助企业渡过难关,让即将流离失所的工人们安定下来。
一眼望到底的生活,虽然如凉水煮蛙消磨了斗志,但在他们人近中年,无特长无资金无背景无能力的状况下,重新走向社会去找工作也是一种残忍。
生活之所以是生活,是因为巧合和奇迹不会出现在生活中。戏文中想东风不会刮西风,要雨得雨的好事,是人为编制情景设定,不这样写,转折点在哪里?怎么能出现痛哭流涕转脸破涕而笑的惊喜?戏就不好看了!
厂子破败的局面越来越严重,几乎每天都有人办理调动手续。 厂子已是黄昏之势,几个月不开工资,没门路调不走的也开始想办法,总要先生存啊!
有焊接手艺的走街串巷修破盆破锅,车间的钳工们开始接外面的加工件,能说会道的地出去推销酒,就连中年妇女也接下毛衣编织店的活,在这种状况下,我认认真真地开始考虑自己的出路。
1996年正是寻呼机的辉煌期。那时候人人揣着一个bb机,“有事呼我”是最常见的结束语。我们三个要好的姐妹一商量决定去寻呼台应聘。
那几年寻呼台很多,联通,移动,铁通,还有一些己记不起名字的小台。虽说是第一次应聘我们还是放胆选了联通。大寻呼台各方面都规矩,听说小寻呼台工作时间长,扣款也没原则就是班长一句话。当然这是听说的,人家未毕如此。
其实选联通最主要还是它的工资福利好。
工资高当然门槛高。
生平第一次面试,紧张免不了。简短的自我介绍后,面试者拿一份文稿让我们用标准普通话念出来。其实挺简单,但她们俩个普通话不好,一听纷纷摇头,推着我先念。
不就是念稿子吗?我笑她们胆怯,第一个就第一个。拿起文稿一看就慌了,结结巴巴好不容易念完,心凉了。
结果可想而知,全军覆没。
寻呼台的求职失败后,我们又先后尝试了售货员、化妆品推销员、服务员。不是人家瞧不上,就是自己瞧不上。而我们的求职经历停下来的原因说起来挺后怕的。
一天下午正在单位昏昏欲睡,小燕把我们叫到僻静处说她的一个亲戚在歌厅上班,一个月不少挣。我们一听歌厅,先联想到灯光昏暗,客人喝酒唱歌,喝多了还撒酒疯。
不去,一口同声。
可架不住小燕一再保证,是正规歌厅,有歌手在台上唱,有乐队伴奏的那种,对客人也只提供饮品干果,不会出现我们担心的事。
当天晚上我们三姐妹就去了。(这话怎么听着有绿林好汉被逼上梁山的感觉。)
不过也湊巧(真是湊巧不是编的)那天晚上,两个男的因为给一个女歌手献花吵起来,最后发展成两伙人打架,虽然很快制止,但也把我们吓坏了,整天单位、家两点一线,生活简单,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一个月的求职历险结束了。我们灰头土脸地又回到那个看不到希望半死不活的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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