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的《人间失格》里有这么一段话:
人啊,明明一点儿也不了解对方,错看对方,却视彼此为独一无二的挚友。一生不解对方的真性情,待一方撒手西去,还要为其哭泣,念诵悼词。
显然,我这题目就是在这段话中强行提了出来。连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了, 毕竟人的情感,总是会在不经意间爆裂开来。
前段时间发生了一件事。我的两个朋友,我很信任并且愿意为这段感情付出终生的朋友。他们在微信群里的三两句话竟然攻破了我的防线。也许只是他们的玩笑话,并无恶意与故意,但我还是很生气并且毅然决然的把微信群给退了。因为在那一瞬间,如果人真的有泪点的话,估计被戳中了,并且弹无虚发、直击心脏。
而我没有感到丝丝快意,只有无尽的失落与怅然。退群这种充满孩子气的行为,竟然是我唯一敢做出的事情,又不禁让我感到有点悲伤。这两个朋友从小学一起玩耍玩到了我们步入社会再到奔三,期间似乎没有发生过什么摩擦,而且就算有任何的矛盾或不合,大家都秉持着互相尊重与谅解,毕竟没有什么是一顿饭一顿酒解决不了的。但这次,也不知是怎么了,我便炸了,将自己炸的粉身碎骨。
我们这个微信群本来只有四个人,只有我们四个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后来加进了一个我们四个共同的小学同学,然后又让我拉进来一个和我关系非常密切的朋友,就组成现在的微信群。大家彼此都认识,就一直在群里畅谈天地,聊聊娱乐八卦,分析国际形势,评判世间百态,吐槽对方,快乐自己……
我和另外两个发小起了争执(当然只有我认为是争执,而他们觉得是我小题大做),剩下的一个发小就三天两头的往我家里跑,想缓和关系,但她嘴巴太笨,而且我确实有点毫无根源的迁怒于她,没怎么理她。小学同学和朋友呢,只是私下聊一聊天。虽然之后他们又把我拉进群里,但除非必要我已不在群里发言了。而我这人呢,一向在外人眼里一直都是属于活得很有滋有味,肆意潇洒,乐观积极的人,所以他们大概觉得这次只是我在“作”吧。
恰好没几天之后就是七夕,我和朋友两个单身狗竟然谈了下我这个人,而我也很少见的很认真的在别人面前剖析了一下自己。一直以来在这个朋友眼里,我都属于很“丧”的人,属于外表乐观但内心很丧的人,这话她已经说过N遍了,但我以前从没承认过,这一次我竟然承认了,连自己都觉得很惊讶,又觉得有点羞耻。
丧,真的很丧。亲朋好友、领导同事眼中的我属于孝顺父母,能力很强,情商很高,会照顾他人,并且生活充实,会自己给自己找乐子的人。想去旅游了,下班开着车一夜间就能跑到1000KM以外;想去看某个博物馆了,买张火车票就直奔目的地;想看明天华山的日出,我就能拉着一群人,连夜开车跑到华山欣赏日出……养狗、喂龟、看书、写字、画画、学口琴、当木匠、不停当着别人烦恼的开解员,总是用淡然的眼光去看着生活里的一切,似乎我的生活一切都井井有条的。
但唯独我这个朋友呢,多年前就看穿了我:“喵,实际你是个内心很丧的人,你看着生活很积极很乐观,但是你从来没有去争过什么,真正的喜欢过什么,你活的太像个老人了……我感觉我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你,你的伪装太强了,戴的面具太厚了。”而在七夕的那天,大概因为无法忍受我了,她说,“我特别特别想去帮你,想让你过的轻松一点,只要你开口讲,说出你心里的难过、高兴,无聊都可以,我都愿意聆听,而你却总是什么都不说。如果你需要我。很多很多时候都是我在逼着你说……”
而我呢,也第一次承认了自己“很丧”,并且感觉把自己给剥的血肉模糊,差点儿泪水横流的对她说:“但是我这人真的很顺其自然啊。想买的东西,自己就买了;能自己办的事情,自己就办了;办不到的事情,那就算了,从不敢麻烦别人,也不想麻烦别人;被人得罪,我就离你远一点儿;被误解,也懒得辩解;被伤害,也可以自我安慰。”不敢袒露真正的自己,大概是我的毛病。我实际也很清楚,看着活的很顺其自然,实际却活得无比小心翼翼。懂事、孝顺、积极、乐观、充实这些统统都是假象,是我沉重的枷锁。从初中开始我就笑着告诉别人,人生太漫长了活过36岁就行了。一直到现在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大概是病吧。
而这一次,大概只有我自己明白,我是真的生气了,生别人的气,也生自己的气。我很在意他们,真的很在意他们,甚至有时候感觉已经超过对我母亲的在意。突然想起《小王子》里的一句话:如果你要驯服一个人,就要冒着掉眼泪的危险。
他们晚上喊着一起吃饭,我群里只发了两个字“加班”,但实际是我并不想看到他们,因为突然不知道该以什么面貌去面对他们,是笑脸相迎还是怒气冲冲?看着他们在群里聊的火热,怅然若失。
手里拿着本书,读不进只言片语。躺在床上,闭上眼睛,都是一阵阵的“顾影自怜”,暗搓搓的告诉自己“你这属于自作自受”。而且今晚的狗子也格外安静,不吵不闹,只徒留我一个人在这屋子里。
我啊,躲得过那四下无人的街,却躲不掉这悄无声息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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