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犹如一把把钥匙,往历史里的锁眼里一插,就能打开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
说到唐诗,不能不说到诗圣杜甫;说到杜甫,哪能不提他的三吏三别?有了三吏三别,才能真切地理解乱世人不如太平犬这句话。
三吏三别作于759年,这一年,安史之乱还没有结束,这六首杜诗,是对安史之乱的忠实记录。
杜甫在战乱中奔波,天黑的时候,走到了石壕村。
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
为什么要捉人呢?冷兵器时代,兵力足是取得战争胜利的关键,没人做炮灰,岂不是要把皇权宝座白白送给人家。我大唐的江山,你安禄山史思明说拿走,就拿走,当我是街边的小贩呀。城管都比你们讲道理,好伐?
双方你抢我夺,自然要把青壮年男子抓在手里了。战争持续的时间久了,兵力消耗太大,就开始抓壮丁了。
杜甫投宿的这户人家,三个孩子都投了军,两个已经战死。家里的媳妇一件完整的衣服都没有,家中粮食无多,奶水了不足,孩子饿得嗷嗷叫。一家人苦力支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小吏可不管百姓的死活,最后把老太太拉到兵营里做了伙夫。
乱世苟且偷生,太平年代也不消停,沉重的徭役垛在百姓身上,能把你压成虾米。
皇宫贵族的奢侈生活,需要各地的供应。这种供应,是时候,是没有报酬的义务劳动。中唐时期的韦应物,写过一首《采玉行》,表达了采玉人的辛苦:
官俯征白丁,言采蓝溪玉。
绝岭夜无家,深榛雨中宿。
独妇饷粮还,哀哀舍南哭。
我小时候,大概是八几年,记不清了。每到初冬时,村干部就组织乡民兴修道路,以每家劳力的多寡为依据,划定不等的长度。这不也是变相的徭役吗?
后来,国库收入一年高过一年,农民四处奔波,钱却越挣越少,国家体恤百姓艰难,就把这项义务劳动取消了。
上面诗中给丈夫送饭的妇人,相较于文思敏捷的李季兰,薛涛,是幸运的。她能享受到正常的家庭生活,
如果《红字》里的白兰,因为冲破了道德底线,被人在衣衫上刺上了红色的A,以示惩罚,是罪有应得,那李季兰、薛涛仅仅是因为少不更事时的两句诗,就被父亲钉上了耻辱的标签,从此一生漂泊。
李季兰六岁时作《蔷薇》诗曰:“经时未架却,心绪乱纵横。”她的父亲,就像长了烂疮疤阿Q,听到烂疮疤的话题,就大怒一样,一肚子男尊女卑,把“架却”解为“嫁却”,认为女儿才六岁就知道待嫁女子心绪乱,长大后恐怕会成为失节的妇人。于是把女儿送去玉真观做了道士。
薛涛更惨,一句“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就被父亲抛弃,出入妓籍。
女人命运多蹇,才女犹为甚。
男人说错
唉,向谁说理去?
各位看官,做人有风险,写诗须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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