剡谷镇最杰出的姑娘小伙,他们的婚姻是通过选拔赛来相配的。选拔赛的内容为:男人插秧,女人刺绣。获得插秧和刺绣冠军的,乡里会给予丰厚的奖励。如果插秧状元与刺绣冠军能够配成一对,乡里、族里会有更高的奖励:田地、粮食、金银珠宝。
这让村里的老老少少、家家户户都想得发疯,小伙更是眼睛发红。所以,这里男的学种田,女的学刺绣,蔚然成风。
这一年,刺绣冠军为黄运乾的大女儿黄之熙获得。黄运乾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叫黄之熙,小女儿叫黄之曦,黄家虽穷,但两个女儿都长得如花似玉,心灵手巧。
黄之熙爱的是她家的邻居王文景。那王文景学识渊博,一手算盘打得极为娴熟。手指上下飞动,让人眼花缭乱。更重要的是,这样一位文质彬彬、连秀才都想去考一考的小伙子,插起秧来也是好手,是村上甚至镇上数一数二的插秧能手。他种的田,横平竖直,禾苗笔挺,没有人不夸的。
但强中自有强中手,这镇上插秧的高手太多了。论速度,在王文景之上的还有好几个。
插秧比赛日期日益临近,黄之熙去田里看望王文景说:“你的秧插得虽然漂亮,但你总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你这样子怎么比得上别人?你是不是心里一点也不爱我啊?”王文景说:“他们好多人虽然插得快,但那稻秧有的不沾泥土,有的斜躺在那里,活性不好,影响收成的。”黄之熙怒道:“收成好不好关你什么事?你要争不来这状元,我一辈子不会原谅你。”王文景说:“你放心,为了你,我肯定要拼命去争状元的。”
插秧比赛如期举行。比赛方法是用细绳子把田分成一道道,每道约百来米长,插七枝秧,横平竖直。边插边退,以先到对岸田塍的为胜。
漂亮的黄之熙就像仙女下凡,远远地站在田那边田塍上。经过一层层选拔出来的六名插秧高手争先恐后,使出浑身解数,恨不得多生出两只手来。渐渐地,王文景与另外一位叫王炫明的小伙子,与其他四人拉开了距离,到后来,王文景领先了。王炫明急了,他把稻秧的行距拉开了一些,三个指头抓住稻秧像蜻蜓点水那样一点,也不管有没有插进泥土了。这样一来,他反而比王文景早四五行秧苗先到达田塍了。
黄之熙走过去,捶着王文景的腰,说:“你别急着站直,那样会伤着腰的。你别担心,这状元肯定是你的。”
然而,经过族中有名望的人评定,这“状元”还是判给了王炫明。黄之熙不服:“王炫明比王文景快了四五行,他中间偷减的还不止四五行呢,而且,他的好多稻秧根本没插下去,有些已经浮起来了。”
“比赛的规则没有定那么细。王炫明先到了,自然他就是状元。”负责评比的人解释道。王炫明道:“这只能说明王文景迂腐。黄之熙,你跟这样的书呆子一起生活,有什么幸福?这镇上,那个小伙子都比王文景强。我也是非常喜欢你的。”黄之熙道:“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王炫明也是穷苦人家出身,人品不错,但性格有点暴躁,更重要的是他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和黄之熙哪有共同语言。
王炫明的父母亲在村长、族长的支持下来黄家提亲,黄运乾哪有不愿意的。状元和冠军结婚的奖励,他黄家不知道要挣多少年才挣得起来。黄之熙说:“我不愿意!”黄运乾说:“那也由不得你!”黄之熙说:“我就是变成鬼,也不会嫁给王炫明。”黄运乾说:“你别拿死来威吓我,你就是死了,也要把你绑到王家去。”
黄之熙找到王文景,哭诉着说:“怎么办啊?要不我们私奔!”王文景道:“这怎么行啊?我们走了,你父亲的面子过不去,会出事的。再说,我父母亲还得我赡养!”黄之熙用幽怨、伤心的目光看着王文景:“那一点办法也没有了?”王文景双手抱着头,蹲在路边,痛苦地说:“我怎么办呢?都怪我,把状元丢了。”黄之熙怒道:“王炫明说得对,你就是迂腐,你就是书呆子!”
结婚日期到来了,王炫明家张灯结彩,大张旗鼓地置办了婚礼酒宴。花轿抬到黄家门口,黄运乾去闺房催促女儿,发现黄之熙已经悬梁自尽了。一场喜事成了一场丧事。
一年过去了,又到了刺绣和插秧的比武时刻。这一次是黄之曦夺得了刺绣冠军。黄之曦跟王文景说:“我姐姐托梦给我,要我嫁给你。姐命难违,但我告诉你,我不会像我姐姐一样死板,不善变通。我是谁得状元就嫁给谁,到手的荣华富贵我为什么不要?”
黄之曦嘴上这样说,其实也是吓唬吓唬王文景,或者说是对王文景用的激将法。她像她姐姐一样,是个有文采的女子,所以心里也喜欢王文景。她叮嘱道:“今年比赛,你要聪明一点,少种几行,种得不够深,那又何妨。先种到头,上了田塍是硬道理。”
王文景也在想,我这辈子欠了黄之熙的情,要是能娶了黄之曦,我好好地待她,也算是间接地报答了黄之熙的恩情。他咬咬嘴唇,说:“今年我要是夺不了状元,就去泉下陪你姐姐。”
插秧比赛开始了,今年参加比赛的六个人,虽然有变动,但王文景和王炫明依然是夺状元热门。王炫明知道,王文景会吸取去年的“教训”,比赛中肯定要投机取巧。所以,比赛一开始他就故技重施,该插三行的只插两行。禾苗也种得非常浅,甚至称不上“种”,那秧苗碰到水面就算“插”下去了。
但王文景无论如何不肯这样做。秧苗种下去就是为了能打稻谷,没插好,那只能害了自己。所以,才种了半程,他就被王炫明落下了不少。王文景只得咬咬牙,腰也不直一下,拼命追赶。
忽然,他觉得有一双柔软、冰凉的手,把他的双手轻轻往下面压。不错,他的双手放低一点,离水面近了,插秧的速度会更快,但那样的话,腰也势必弯得更低,时间久了就会吃不消。奇怪的事情又来了,他感觉有双手箍着他的腰,让他一点也感觉不到腰的酸痛。
那王炫明也碰到问题了。他想偷减一行的时候,一双胳膊竟然沉重得抬也抬不起来,当他老老实实循规蹈矩地种的时候,手又轻松起来。当有一棵秧苗没插好,他的手会不由自主地伸过去把它补好。这样一来,他种下去的秧苗,也好看起来,不像过去那样七倒八歪了。
终于,王文景就慢慢地超过了他,到后来,王炫明竟然掉到其他人的后面去了。他诧异地喊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见鬼了?”
听到这个“鬼”字,王文景也想到了:“对,是黄之熙在帮助我!”他心里默默地谢道:“谢谢之熙!谢谢之熙!”
王文景如愿以偿地得了插秧状元。新婚之夜,他把黄之熙帮他的事情告诉黄之曦。黄之曦道:“我知道。姐姐早托梦给我了。我们一起来谢谢姐姐吧。”
注:本民间故事系原创虚构,纯属娱乐,与封建迷信无关,配图来自网络,如若侵权,请联系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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