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只要两位上师仁波切没有课,堪姆就抓紧一切时间将我们新受戒的“沙弥尼二班”聚集、上课,学习《威仪门》戒律课程。
当然,戒律是明确的、肯定的、毋庸置疑的。它是我们伟大的老师——佛陀,依据众生的根器慈悲制定的!
随着课程的深入,我们由全神贯注渐渐疲困起来……(学院有规定,对于新入学的学生,除闻思课程外,一定要为僧众发心服务,每天发心的时间不等。这是上师为了让弟子们能快速地积累修学资粮而制定的。)此时已是近深夜23:00点了!
忽然,堪姆的声音由远及近,变得温柔起来慢慢讲述了她刚来学院时,还作为学生的她亲历的一件事:“那时学院的条件非常艰苦……一天,还是学生的堪姆与另一位汉师父走在学院的土路上,忽然两人发现走在前面的藏觉姆衣服上,明晃晃地挂着小虱子。两人赶紧快步上前,喊住觉姆,并将小虱子抓住,交给觉姆。
此时的觉姆,慈悲而明亮的眼睛凝视着手掌里的小虱子,长年被高原阳光晒红的脸庞温柔地笑了起来。慢慢地将手掌合起,生怕惊吓着它一样,像母亲般,又将它放回到自己的怀里……开心地笑着,远去阳光里,她身上散发的金色光晕与她皱褶、暗脏的僧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度母般微笑的脸庞充满光辉……只留下无言的两位汉师父,伫立原地……”
堪姆缓缓说:“那位藏觉姆一定是菩萨的化现,她宁愿小虱子吸食自己,也不愿它死去!而直到今天,堪姆她也没有将小虱子放回怀中的勇气!”
记得汉地有这样一个公案:唐代道宣律师持戒严谨,住终南山茅蓬,当时窥基大师前去拜访。当晚律师正襟端坐,夜不倒单。窥基大师则倒头大睡,打着呼噜。早晨天亮了,律师呵责窥基大师说:“作为僧人当勤精进,你早晨不早起,夜间打呼噜,影响别人禅坐,是何道理?”窥基大师说:“我还没说你呢!昨晚有个虱子咬你,你把它抓起扔到地上,虱子摔断了两条腿,痛得嗷嗷地叫,搅得我都没睡好觉,是何道理?”道宣律师听了这话,自觉很惭愧。
试想,小虱子被摔断两条腿痛得嗷嗷叫,那么它被掐死、被烫死,其痛苦又如何呢?……夜色渐深,堪母的余音缭绕,教室笼罩在一片静谧、沉默的氛围里……刚刚还在疲倦与困意中挣扎的师父们,眼里闪着晶莹的泪花。
不远处,传来阵阵狗儿欢快的嘻闹声。满天繁星下,学院漫山的学习灯光,如倾泻的银河般明亮、耀眼……
喇嘛钦诺!
作者:秋木措·圆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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