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家乡新城建设得很气派,但是我对家乡旧城的南大桥还是记忆犹新,每年元宵节是正月十五,但我们家乡当地的风俗却是正月十六才是真正的小年。
每年正月十六的夜晚是县城最热闹的夜晚,尤其热闹的是县城南大桥的位置。那时候有个风俗,正月十六的晚上走走南大桥一年就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过桥的时候丢几个小石子到河里寓意就会更好,基本每个人都会那么做附近的小石子都被捡光了,有生意头脑的人当天晚上就抬一箩筐小石子在桥边卖。
那天晚上我也是很兴奋,小的时候奶奶还腿脚利索的时候还带着我和妹妹一起去南大桥热闹的地方去逛逛,奶奶最喜欢的地方是顺着南大桥往远离县城的地方再走到下一个桥,那个桥叫闫芳桥,那个地方那天晚上河的对岸也都人山人海还,那里会举行山歌对歌比赛,奶奶两只手牵着我们姐妹,在那听人家对山歌,奶奶听得津津有味的,我却一句也听不懂,奶奶也只适当停留了一小会,就牵着我们又往回走,越走越人越多,来来往往,络绎不绝,路边大部分都是买各种糕点的摊摊或者卖鞭炮礼花的,琳琅满目。
奶奶一路都使劲攒着我们的小手边走边逛,一刻不放松对我们的看管,生怕人多把我们弄鞥了走丢了,还给在路边买了糖,我和妹妹一直手拿着边走边吃,只能看到眼前密密麻麻地一双双不停在摆动着的双脚,我们头不停地转动,东张西望,一切对我们来说都很新奇,但很快奶奶就把我们带回家了。爷爷向来不太喜欢这种人太多的场合,就独在一个人在家等到日落,家里黑灯瞎火的也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干脆早早就洗洗睡了。
没几年奶奶就中风偏瘫了,就很少再踏出我们那个村里了,基本也只在门前转悠一下。到了正月十六的日子,依旧很兴奋,有时候也会去和三姑家一起去逛,有一次三姑带着我和弟弟一起去了县城学和公园玩,还给我坐了个电动车小汽车玩,我不会玩只会朝着死角开,拉都拉不回来,最后回去的时候慈爱的三姑还给我和弟弟一人买了根小礼花,我都不舍得玩,放在柜子里好长时间才拿出来到房顶上点了火玩了。
后来长大了点之后,也懂事了点,也不麻烦谁带着去逛,自己邀约着玩伴也能在灯火通明的县城里逛个够,特别是在县城的中心广场里看礼花,我就觉得那是一种视觉的盛宴,只要找个合适的位置,把头抬起来就能清楚的观看到各种绚丽多彩的礼花,有一年我和二姑家的女儿丽丽,我们两个人就抬着头看得可尽兴了,脖子都端的酸麻了,但是心情却好得很,那时候的礼花在我心里简直太美了,是最美好的记忆。
看礼花的人之前肯定都是从南大桥的方向过来的,我们的行程是先从家出门到达南大桥,跟随着人潮慢慢走动过了南大桥就移动到县城中心的位置等着看礼花。有时候回去晚了,还要被爷爷责骂,虽然爷爷早早睡下了,但是心里惦记着夜晚外出的我,怎么可能睡得踏实?虽然留了大门,时刻都听着门的一丝一毫的动静。
我也不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就再也不想去南大桥了,一来觉得人多嘈杂,二来也是变懒了,不愿意走那么远的路了。
毕业后有一年回去正好是正月十六,在县城中心的广场上有人在放孔明灯,这个确实吸引到我了,看着飞在半空中的孔明灯,我心里很感动,当时真想放一个属于自己的孔明灯,但因囊中羞涩没有付诸实际行动。
每年正月十六,除了逛逛看看玩玩外,还有吃也是必不可少的,那天晚上生意最好的就算是糕点摊和凉粉摊,逛的人都会买点糕点提着,在凉粉摊上来一晚酸酸辣辣的凉粉,或者再吃一串油炸洋芋,吃完就会觉得非常满足的感觉。
参加工作候有一年我不能回家过年,我一个人在城市的出租房里过了一个春节,有一个晚上加班,下班就已经很晚了,路上基本没有行人,车辆也很少,我骑着小单车往出租屋的方向行进,同事骑着电动车和我一路同行,我们就聊聊天,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家乡,我就很骄傲地和她说我家乡的正月十六如何热闹,逛南大桥,看礼花,放孔明灯,吃凉粉,说得同事心里痒痒的,说一有机会一定要在正月十六去的我家乡体验一下放孔明灯,吃一碗我说得那么美味的凉粉。
我也很期待那位同事能在我的家乡有愉快的体验,让她觉得我确实说得一点没错,只是后来都各自分道扬镳之后就不再联系了。
我的家乡如今建设得更加现代化了,到处都是高楼林立,有了更多更加宽敞的桥梁和公路,我想南大桥应该渐渐地被人忘记了它昔日的人声鼎沸的时刻了。
年轻的时候觉得家没有什么温度,一心想逃离家,也不觉得家乡好,一心地只想远离家乡,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觉得记忆里家乡温暖人心的地方萦绕在自己的心间,随时随地都能想起来,因为家乡是自己的根基,如何能轻易就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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