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年年红

    红红的石榴，甜甜的味道，美好的回忆，在很多时候，一不小心就成了永恒。

那是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本来想让这天和往常一样平淡的过去。那天，我本来在家里闲着没事，觉得无聊，再加上快过中秋节了，就骑车出去漫无目的的走走。街上的行人不算多，不多会，我就来到了老电影院附近。再往前走，人渐渐多了起来，也许是节日的气氛感染了来来往往的心灵，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着过节的喜悦。路两旁的商店都是那么琳琅满目，醒目的招牌在午后阳光照耀下，仍然是熠熠生辉，每个商店都是一拨人刚刚出来，就立马又鱼贯而入进去了一拨人，出来的唯恐蹭着了别人，就小心翼翼的抬起下巴侧着胸脯。我估摸着看看能不能碰到个熟人，结果人虽然多，可每个面孔都很生疏。人潮簇拥着我继续向前走，脚步缓缓，叫卖声不绝于耳，有的沙哑，有的洪亮，有的是又尖又细，好像是在练习某种唱功，有的却总是闷闷的低沉，仿佛秋夜里着了凉，回旋的气流总是在鼻腔里打着圈子跑。

    买的是忘乎所以的买，大兜小兜；卖的是倾其所有的出售，似乎要把她的东西一下子都卖完了，早早回家。我仍然是没有目的机械地走，突然，路边的一只破旧的竹篮吸引了我。只见竹篮里满满当当的装了一篮子石榴。石榴的个头不大，每个石榴似乎都只有八九岁的孩子的手那么大。石榴都长裂了，石榴皮是红红的，夹杂着丝丝，几乎快要紫了，一行一行的籽粒像排列整齐的士兵，晶莹剔透，让人看着觉得汁水都要撑破皮流出来了，我感觉我当时好像是拼了命的用舌头把口水往回咽的。每个石榴似乎都像是刚从树上摘下来的，外皮上都是那种湿湿的脏脏的样子。卖石榴的人是个乡下老头，大概有六十五岁左右，蹲在篮子的一边，风吹日晒洗礼了他，额头上满是刀割的皱纹，花白的胡须占据了脸的三分之二的地方，一双眼睛却透着庄稼人的朴实善良。我用十分友好的目光看了看他，他似乎也看出来了我很想要他的石榴，也用热情的目光回复了我。

    “大爷，你的石榴多少钱一斤？”我问。

    “妮，你看着给吧！都是自家树上结的果子。”大爷停顿了一下，看看篮子里的石榴又抬眼看了我一眼。

  “那怎么行啊！自家树上结的也得费力的把它摘下来呀，大爷还要把它送到城里来！”

  看着大爷粗糙满是老茧的手，我心里多希望大爷能说个确切的价格，也许，大爷还等着用这一篮子石榴去换几天的吃穿用度呢！叫卖声仍然充斥着这条小街，过往的行人依然在不停的转换着身姿。

“妮，你一斤给一块五毛钱吧？”一个苍老的声音被吸进了耳膜！

“我是不是听错了呀！”我的天哪。

“大爷，你要那么便宜，够你路费吗？”

“妮，够的！”卖石榴的大爷笑的很和蔼。我似乎摇了摇头，把上面的石榴挨个扫描了，最终我还是按两块一斤的价格一下子买了大爷一篮子石榴。

大爷的脸上皱纹集中得更厉害了，称石榴的秤的细的一端，高高的翘着，差点就要打着他那灰白的长寿眉毛了。中秋节前后的太阳光在中午的时候，依然还是那么有威力的，行道树的叶大概落了有一大半，枝叶间凑的早不那么紧密，阳光透进来，斜射到篮子里的石榴上，我觉得满篮子石榴更红了。大爷帮我把石榴装在一个大的袋子里，微笑的看着我，裸露着的沧桑的脸庞好像嵌满了枣红色。一刹那，我觉得我的脸也在阳光的照耀下烫烫的，也许，比这石榴还红吧！

  美好的时光，美好的心情，定格了这一幕！在那个暖暖的秋日里，那童叟无欺的卖石榴的老者，那晶莹剔透的红红的石榴，那一直到现在都留在唇齿间的甜，让我想起就无比的回味！自那以后，我每年都要到那个地方去买又红又甜的石榴，可再也没见到那卖石榴的人，也许卖石榴的大爷在其他地方吧！我有时候这样猜测着。

    大爷，你一定还会来的，因为我知道石榴年年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