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从沃特向吉蒂求婚成功的那一刻便已经注定了。爱情永远不是理性的主场,即使它能使一个人在一场恋爱中占据着高地,殊不知在恋爱双方的绝对距离——不论是性格上、还是维度上——产生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这是场爱情必死无疑的结局。
“我不太懂偏渴望你懂”
沃特,内倾思维型的细菌学家,20世纪初几乎是最危险的职业,落后的设备和医疗条件使他成为一个几乎用着最简陋的武器迎击当时还是恶魔一般恐怖的传染病的战士,危机的客观现实使他必须将自己近乎所有的人格能量分配给理性,情感能分到的力量少得可怜,尽管成长,却营养不良。吉蒂,外倾情感型的富家少女,情感是她人格能量释放的全部,喜欢消遣、玩乐,情感发达、却是野蛮生长,即将三十也如同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小女孩一样,没有辨别,没有担当。他们走在一起——也许悲剧的责任只能推给作者——无论是横向还是纵向都已错位的他们,谁也无法理解另一半,或者说,谁也无法理解自己。吉蒂从沃特这里得不到想要的激情,然而幼小的心智让她连自己想要的情感都无法辨识;沃特爱着吉蒂,却意识不到自己连吉蒂想要的东西都给不到,或者说,意识不到吉蒂想要的“小儿科”般的小情小爱是一种和职业同样重要的东西。
随着一场出轨将吉蒂的幼稚暴露无遗,沃特等到了机会,更高维度的他决定主动出手,将维系两人错开的位置的落满灰尘的爱情的琴弦重新拉紧——思维型的人使用思维的优势重建情感的关系结构——这本身就是不公的,高维的沃特马上占据了主动的高地,但这也是一种脆弱,他无能也无力在情感上投入的更多,挽回爱情中错位的位置,吉蒂的成长比沃特的低就更有价值。
焦虑空间中自毁式的救赎
沃特的布局精妙到恐怖,山中封闭的湄潭府,语言不通的居民,瘟疫蔓延,随时可能遭到感染的恐惧让吉蒂踏入湄潭府的时候就已经进入了一个没有墙壁的监牢,或者从沃特的角度出发,他把吉蒂移植到了一个实验室。在这个可控的空间,沃特在这里可以如培养实验室中的疫苗一般让吉蒂成长。我们可以猜想——已经不仅仅是沃特的安排里是不是掺杂了自己的情绪,愤怒的攻击的问题,而是沃特所持有的情绪已经对他这种行为造成了多大程度的扭曲?在观众看来,这根本是一个自杀式的行为,沃特和吉蒂,尤其是沃特自己随时可能会死于感染,却将两人——甚至是更多人——他的死本身就是人类对抗瘟疫的巨大损失,置身于危险之中;并且,即使能够躲开瘟疫的袭击,他的这种支配行为的本身就成为了一种无法洗脱的恶意。可是,如果不能选择不爱,他又能有多少办法呢?占据高地的他,必须担负起改变的责任——这便是一开始就无法避免的悲剧。
在湄潭府,吉蒂经历了对自我幼稚认识的启蒙,人格的力量开始整合情感的野草,短短几天便完成了一个从大女孩到女人的转变——沃特的目的达到了,截下来,该沃特自己理性光辉背后的残损被放大的过程了,湄潭府的焦虑空间是公平的,它是吉蒂成长的实验室,同时也是沃特自毁的实验室,不幸的是,在沃特这里,实验同样成功了。实验的结果,是狗死了。
爱的成长与毁灭的双重开关
前往湄潭府前,沃特重新发现了他们之间错位的唯一维系——爱情,成了一个锈迹斑斑的琴弦,也是他的率先发现和行动,他成了试图通过琴弦拉动吉蒂脱离错位状态的人,不过似乎他没被有意识到,或者说他的情感上的不足让他意识不到支配这根琴弦的危险——当琴弦被拉动的时候,激荡起来的绝对不会只有一方。最终,沃特迎来了这场实验的后果,在临死前沃特幡然醒悟,自己的实验的目的并不是成长了谁或者惩罚了谁,而是谁变成了人,而谁又变成了狗。实验的结果,必然是狗的死亡——死亡是人格的死亡。而作为发起者的沃特,人格死亡的同时肉体也死亡了,这是他需要付出的责任的代价。让他的死告诉所有人,在爱情中,狗都将被淘汰,如果一段爱情将不可避免的区分出人与狗,那爱情的死亡将不可避免,这便是《面纱》一开始就注定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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