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

昨晚失眠了……我明觉自己很困，但就是睡不着。看会书吧，书可以催眠，到头来，只感觉眼睛酸酸的，但是脑子却越来越兴奋。我强迫自己放下手机，闭上眼睛，没有了视觉的刺激，脑子更加清醒了。瞎子的听力会很好，聋子的视力很不错，我闭上眼睛之后就是这样的感觉。我听见空调那细微的嗡嗡声，听见楼上有个球形的东西掉在他的地板、我的天花板上，急促的声音逐渐变弱。我听见几百米开外的公路上一辆辆汽车匆忙飞驰的声音，听见一棵树上有个跟我一样亢奋的知了叫得异常响亮，听见走廊的电梯咯咯吱吱地晃动着它沉重的身躯，听见外面的清洁工人在言语……我甚至可以听见卫生间的水龙头正在周期性地滴水，听见管道里面的水正在咕噜咕噜地涌动，听见隔壁房间室友沉重的呼吸声……

我努力隔绝这一切声音，希望自己尽早进入梦乡。我不停告诉自己，睡觉，睡觉，可这种自我暗示却加强了我的亢奋。于是，我起身上了个厕所，把水龙头关好……

我又躺回床上，努力想找到一个舒适的睡眠姿势，左侧睡、右侧睡、仰躺、趴着，每一个姿势持续几分钟之后就感觉不舒服，于是我就在这几个姿势之间反复更换。说不清辗转反侧多少次之后，我感觉有点累了，就放弃了挣扎。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不知是想了很多，还是什么都没想，我听见楼上咣当咣当的起床声，心里涌上了一阵地震前的恐慌。我睁开有些酸涩湿润的眼睛，发现窗帘已经染上了暗淡的光。

不睡了，反正也睡不着，然后我就睡着了……起床之后发现，还不如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