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太过劳累的缘故,那日向来浅眠的他入了一个古怪的梦境。
梦里有一棵血色珊瑚树,枝丫间所缀琉璃串忽而尽付一树杏花,于朦胧春光下摇曳芳菲。
“不该是这样,”他想。
即使是未曾亲眼见过,心里却有个声音清楚告诉他。手指抚在所持铜镜镜面皆是一片冰凉,他从不是伤春悲秋之人,此时却是莫名想起很久以前偶然读到的一句诗。
『花开蝶满枝,花谢蝶还稀。』
含着凉薄嗓音轻声念着,手中铜镜映出他清秀的眉眼,一头浅青色长发蓄着,竟是梦回前生,四下默然无声,只这满树杏花摇曳生辉似是回应。
有一蓝色身影自远处赶来,他无法回头却也好像了然来者是谁,没来由得安心。梦里最后是他与那人背靠珊瑚树而坐,落下花瓣抚在脸上的触感太过柔软,以至于让他无法分辨这到底是真是幻。
等到梦醒时天已大亮,飘起的纱帘兜不住明媚春光,起起落落间洒了满房。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床头闹钟响个不停,搅人清梦,当真恼人。也许是梦还没完全清醒,他难得有些恍惚,迷迷糊糊望着天花板,竟不知身处何处,今夕何夕。
“苍离啊……”身旁被窝里有人嘟囔一声,翻身拍灭闹钟,捏着被脚将他小心翼翼拥入怀中,“周末,再睡一会好不好?”
“嗯。”他轻声应着,也不知道听没听到。过了一会自己也阖上眼安心窝进男人怀里,耳边一声一声沉闷有力的心跳似是最有效的催眠曲。
最后在汹涌困意涌上来前,他轻轻抚着男人微扬的唇角,默默在心中念起梦中未完的诗句。
『惟有堂前燕,主人贫亦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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