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说,大家连连说“好”,响应着纷纷解囊。石岚拿出钱包翻出三百刚要递过去,被我一把按下。我这眼色还没传达过去,就被低着眉梢瞟亮的徐三爷瞧见了,他大手一挥,把我俩的手推了回去,他对我说:“今天是你俩大喜的日子,这钱我收上来,一会让你婆娘拿着,多了呢,不用退,要是少了。”他拍拍胸脯,“就是我的事。”
我一听这话,心中暗挑大拇指,没成想这南蛮子也有这么豪爽的时候!其实他就是在这里长期租着个房间,平常很少见他住。我来这里一个多月,两人之间也就见过两次。还都是他拎着一些特产来下边看廖鹏和石岚。每次见面,他都是笑脸迎人,那表情好像天天都跟大年初一一出门似的,逢人就带着三分喜气。
后来,我被几个年轻小伙子架着,石岚被几个老娘们推着,一起去了北医三院斜对面的一家馆子。廖鹏和叔生也被徐三爷叫了出来,一大一小黑着个脸,廖鹏咬着嘴唇递上100块钱。嘴上还解释:“三爷,您知道的,我在这下面苦守寒窑八年,我图啥呀?您能理解我这心情吗?”
徐三爷拿过钱,挂着笑,满不在乎地扬扬眉梢,“不就是到嘴的鸭子飞了嘛,人各有所爱,强扭的瓜不甜,我看这是好事,你呀!学会放下,前途远大。”
廖鹏一听这话,脸子一苦,差点没哭出来!真是咋想也想不开了!一头又钻回房间。徐三爷拍着房门喊:“人不去,钱也不退。”叔生也想跟进去,被他一把拉住。
席间,石岚拉着我故意和一对老夫妻坐在一起。楚晓晓离我俩远远的,愤愤不平地看着我俩,吃一口菜,瞪我俩一眼。喝一口酒,还要瞪我俩一眼,就好像我俩是她眼中钉。我还看到徐三爷把一只大手悄悄放到她屁股上,她这才眉开眼笑地转移目标,眼含一汪秋水地望了他一眼。
石岚是有目的,她听说那老两口的儿子考上了北京一所名校,正打算打道回府。之前一直在这边出摊买煎饼果子,虽然有城管围追堵截,但生意一直很好,吃惯了的人都追着买。就想叫我趁着他俩还没走,跟着学学手艺。那两口子知道石岚不容易,中间又有徐三爷出面说和,加之人逢喜事精神爽,就一口答应下来。
叔生躲到一堆男人身后,偷偷拎起地上的酒瓶子,闷了口酒,吐着舌头猛扇了一阵,小脸瞬间就跟红苹果似的。我扯下一条鸭腿,隔着石岚悄悄递给他,低声说:“压压。”他瞪了我一眼,抄起酒瓶子又闷一口。我晃着鸭腿,又说:“赶紧压压。”他又闷一口。怎么说也是我儿子,我不抛弃,不放弃,“快点压压。”他算是跟我拧到底了,干脆把那小半瓶白酒全喝了。然后两眼一翻,软趴趴地躺在地上。酒瓶子落地的声音惊动了徐三爷和楚晓晓。石岚还兴致勃勃地和那老两口聊着,等发现叔生烂醉如泥时,气得人都慌了。最后大家抬着把他放在我和石岚腿上,这一插曲不影响喜宴整体进程。
徐三爷是个红脸汉子,平日不喝酒看着都跟喝完一斤似的,不过他酒量也大,那天喝的最多,也是最没事的一个。散席后还是他背着叔生回去的。楚晓晓一直跟在两人屁股后面,进了平安旅店,从徐三爷裤兜里摸出钥匙,直接就上楼了。大家都是心照不宣。
石岚安放好叔生以后,就把我推躺在床上,整个人压倒我身上,吐着满嘴的酒气说:“臭男人,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的多苦吗?”说完,就一张嘴,在我肩头狠狠咬了一口。我疼得眼泪哗哗直流,捧起她的红彤彤的脸,鼻子一酸,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天晚上,叔生在一边睡的跟死猪似的,石岚在我身上叫的跟杀猪似的。八年多的积蓄和她阵阵的叫声,让我找到了宝刀未老的感觉。与我有同感的人,还有隔着一层楼的徐三爷。我不知道他是实力派,还是楚晓晓有意要与石岚一较高下。总之两人的叫声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晚听着挠墙根的也不仅是廖鹏一人吧。同时,平安旅店的隔音效果也令我心惊肉跳,喜忧参半。
06
“都他妈是病,是职业病!”后半夜,廖鹏在走廊里上下一顿大喊。二楼的楚晓晓骚劲十足,叫得更大声了。黑暗中,我身上的石岚突然定住,长长的头发盖住我的脸,“嘤嘤”地哭了。
廖鹏听下面没了声音,就“噔噔噔”地跑上去喊:“三爷,悠着点行不行?你就不怕楚姐屁股着火啊!”
“兔崽子,这是你该操心的事儿嘛,赶紧回去撸你的吧。”
......
石岚拧了我一把,她知道我全身颤栗,那是笑的。
“不会有孩子吧?”我刹住笑,有些担心。
“国家开放二胎了,你还不知道吧。”
“咱家也没个电视,我上哪知道去啊?”
我还是隐隐有些担心,想到叔生这个活祖宗,真是一个就够了。要是再来一个,两娃双刀合璧,哪还有我的好果子吃!不过听石岚那意思,她还想再要一个,要生一个姓杨的,怕我无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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