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庞勋来得太快
走的那一天,丁会刚满十六岁,年轻人什么也没带,却在腰有挂了一把剑,那把剑身近手柄处饰有北斗七星的图案。辛谠觉得有点滑稽可笑:这都什么时代了,还学人家淮阴候韩信流落街头、却又腰佩宝剑?
晚上,辛谠饶有兴趣地把丁会叫到自已客厅内谈话。辛谠说:“小兄弟,你可知道你这把剑的来历?”
丁会轻轻摇头,只说话:“这是我们家家传的,不过也只传了三代。本来他应该属于我叔叔。叔叔说,它对我更有帮助,让我时刻要把它带在身边。今天我满十六岁,叔父郑重地把它给我,并给我起了一个字:道隐。”
辛谠双手捧着这把剑详,除了古朴,没什么明显的特点。大巧若拙,才是神兵利器的标签。苦苦思索了很久,辛谠才说:
“这很可能是一把古代名剑,剑身近柄处饰有北斗七星的图案,因而叫它‘七星剑’。相传《吴越春秋》中记载:‘伍子胥过,解剑与渔夫曰;“此剑中有北斗七星文,其值百金。’身逢乱世,这可是很容易导致你丢失性命的物件。你还是把他妥当藏好吧。”
丁会沉默了一响,还是问道:“请问辛侠士,我这把剑值大概值多少钱呀。也没个人知道它的来历。”
“这个,”辛谠抚摸着稀疏的胡须深思了一会说,“对于爱好古物的普通人来说,能值个三五百两白银。
但如果你把它献给静海节度使高骈,可获赠二千两白银,他喜欢神兵利器,若论锋利,可能只有‘疥劳宾’能与他一较高下了。
但是,如果他在道教天师手里,那他就是道教的一个重要圣物。
现在,它挂在你腰上,就是把它挂在一个寻常道士身上,这时,它只是个普通法器,值不了三五十两白银。普通人眼里,它最多就值一二两银子。
唉,就算干将莫铘、介劳宾之类的好宝贝,在普通的贩夫走卒手里,也只能用来砍柴、切菜、割肉。对于普通人,它除了锋利,也没有什么别的作用,用它切菜还不如菜刀方便。”
丁会心想,这不就是持宝“待价而沽”吗?
一年前的‘868年9月。庞勋带桂林戍卒作乱的那一年,辛谠已46岁了。这时他和淮南都押牙李湘能见上面、说上话。听说桂林戍卒通过了浙西,马上要进入淮南。辛谠说服李湘向令狐绹进言:“徐州去桂林的戍卒擅自叛逃返回,一定会趁机兴风作浪的,他们的目的,绝不止于安全返回彭城。虽然朝庭现在没有下敕令让我们征剿讨伐,但大人您镇守一方、当临机决断。高邮镇那里江面狭窄、水道却很深,我们将高邮镇兵二千埋伏在两侧江岸,下游预先埋伏十艘大船(等待命令沉船封锁江面)、待庞勋一二只船从江面上通过时,后面五十艘小船乘势纵火,然后淮南的州兵从后掩杀。
选择在高邮镇狭窄江面上对庞勋军“包饺子”,可以一战而定。
如果让庞勋军顺利返回彭城,等他和彭城的守城四千人、随军家属近二万人,里外勾连起来,庞勋势力大增:必定会占泗口、封锁漕运、甚至进攻我们淮南八州的县城。”
令狐绹当了几十年的太平官,只想等退休好养老。心想:朝庭没下令令沿途州县攻击桂林戍卒,只要他们通过淮南时不烧杀抢掠,无过便是有功。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听其自过。为了把人情做足,令狐绹还派人去慰问、给庞勋送了一大船米和喂马的草粮。
辛谠跟杜慆是旧日老友,听到庞勋乱兵退过了淮南,下一站很可能就是泗州了。辛谠第二天就带上丁会,马上就去泗州劝杜慆先护送家眷离开,早日备战、日后庞勋肯定会带领徐州乱民进攻泗州。
杜慆说:“天下太平时,拿人的俸禄,享人的高位,一旦危险,就抛弃人的城池,我不做这种事。而且,人人有家,谁不爱自己的家?我独自逃生,怎么能使大众安心!我立誓跟将士们同生共死,保卫此城!”
辛谠说:“你能如此,我跟你一起死在这里。”他也明白,杜慆也没有投降叛军的可行能。毕竟,还有几十位亲属在朝堂为官呢,更不能连累京兆杜氏近万人的家族呀。
辛谠回扬州见了扬州僧正,让扬州僧正给设在‘泗州治所的临淮城’的徐州僧正写了一封信“要规劝徐军首领庞勋及各头领,尽量少杀、少抢老百姓。毕竟,宿州埇桥镇等税赋转场有巨额财富。生逢末世,僧正已无力规劝世人多行善事,只能规谏世人少行恶事。”辛谠亲自把这封信送给徐州僧正。
徐州僧正说“叛军里,庞勋、许佶、秦彦、诸葛爽、朱玫等人,也都是信佛。我会尽力劝说他们等朝廷的招安,尽量减少变军对当地百姓的侵犯。”
徐州的宗教领袖,是一位由唐廷派遣的僧正,由他负责管理全境的和尚,他的办公室不设在彭城,而是设在‘泗州的治所临淮城’。历史上,徐帅王智兴曾在财政上支持这位僧正主持的寺宇,供奉他好几百万缗的铜钱,为他修葺寺院。
近60年来,朝廷一直将泗州刺史的任命权控制在自己手里,因此朝廷在泗州的统治基础很牢靠,因而(泗州)临淮城反道成了徐泗道的一个文教中心。因此佛教领袖大僧正所在的寺院不在府城彭城,而在州城临淮。僧正作为宗教领袖不愿与徐泗道的军政首长同居一城,显然是为了使自己的影响最大化,尽可能减少朝廷对宗教的影响。。
因为庞勋自桂林一路往徐州来,同朝庭也一直在联系。朝庭公文早就送到了泗州刺史杜慆手中。杜慆立刻命他当大营总管理官(都押牙)李雅,做好备战准备,替杜慆筹划防守事。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