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德拉、吉姆、众人
地点:街头、办公室
【纽约街头,一群穿着华美的长袍的摩登女郎围在一起谈论着妆容(秀长发)和富有的丈夫们,德拉的衣服虽上有补丁,却因一头秀发骄傲;办公室里,一群西装革履的男职员围在一起谈论着服饰(秀手表)和美丽的妻子们,吉姆的衣服虽然破旧,腕上的金表让他神采奕奕】
旁白:
第二场
人物:安琪、德拉、莎弗朗尼娅夫人
地点:小街的拐角处
[安琪上,背景音乐缓缓响起]
安琪:(面向观众,微笑)我是爱心天使,今天是圣诞前夕,我继承麦琪的使命来到人间,我要将最珍贵的礼物馈赠凡间有爱心的人。(神秘地)嘘——有人来了!
[德拉静静地上]
德拉:(走到一块招牌前停住)莎弗朗尼娅夫人--经营各种头发用品。(走进店里,定神望着一个坐着的妇女)请问--你是莎弗朗尼娅夫人吗?
莎弗朗尼娅夫人:(冷冰冰地)是的,我就是。
德拉:那么,您要买我的头发吗?
莎弗朗尼娅夫人:我买头发。(抬头)把你的帽子脱下来,让我看看你的头发什么样儿!
德拉:(脱下旧帽子,小心翼翼地泻下了那光灿灿如小瀑布似的头发,直到膝盖)您要买么?
安琪:(旁白)Oh,my God!想不到人间有如此美丽的头发,简直就像瀑布一样!
莎弗朗尼娅夫人:(盯着头发,惊谔地)你确定--要卖掉它?
德拉:(眷恋地,摸了摸头发)呃--(转而坚决地)是的,我要卖掉它。告诉我,它值多少钱?
莎弗朗尼娅夫人:(绕着德拉的头发转了一圈,强压住兴奋)那,给你开个高价吧!二十块钱,很多了。
德拉(眼中含着泪):赶快把钱给我。
莎弗朗尼娅夫人:让我先把你的头发剪掉。(拿出剪刀)那么——我开始动手了?
德拉:(闭上眼,干脆地)剪吧!
莎弗朗尼娅夫人:(熟练地剪完了头发)喏,钱给你。
德拉:谢谢!(谨慎地接过钱,没再看一眼那落下的头发)谢谢!(揣着钱急匆匆地下)
安琪:哦,多么可怜的女人!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为什么要卖掉她那连皇后见了都会相形见绌的美丽的秀发?太不可思议了.
莎弗朗尼娅夫人:哦,我的天!多么美丽绝伦的头发!二十块钱远远配不上它!哦,太美了——我要把圣诞前夕上帝给我的恩赐带回家喽!(捧着头发下)
第三场
人物:安琪、杰姆、营业小姐
地点:百老汇路上的一家商店
安琪:(边走)人间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割舍?割舍——又为了什么?
[杰姆上]
杰姆:(进了一家商店,走向一位营业小姐)请问,这里要买手表么?
营业小姐:(上下打量的眼神)你?卖表?对不起,稍微有经济头脑的人自然都不需要卖不出去的废品。
杰姆:(诚恳又着急地)不是的,这是一块金表。(脱下手腕上的表)它是我现在身上唯一最值钱的东西了。
营业小姐:(不屑一顾地)哦?最值钱的?我倒要看看 ,你这样一个穷酸的人能有多名贵的东西。
杰姆:(递表)它是我三代祖传的金表。
安琪:(旁白)哦!又是一段多么忍痛的割舍!
营业小姐:(接过表,眼忽地放亮)嗯,的确是金表,那个,你准备卖它多少钱?
杰姆:(走到柜台前,指着里面的一套发梳)我不要钱。我,我只想要那套美丽的发梳。
营业小姐:你说的是它?(拿起发梳)你只要这套发梳吗?
杰姆:没错,这是我太太渴望已久的东西。(眼中坚定的眼神)
安琪:(旁白)他太太?发梳?……
营业小姐:哦!你看看,这是套多么美丽的发梳啊!瞧瞧,两鬓用的,后面用的,应有尽有!还有,你看,这是纯玳瑁做的、边上还镶着晶莹的珠宝呢!
杰姆:(自言自语)是的,它很美,一定配得上我太太德拉那头金光灿灿的秀发!(停顿)可是,小姐,你同意做这笔买卖吗?
营业小姐:呃--(故作忧郁)让我考虑考虑。
杰姆:我用我祖传的金表来换它,可是我很乐意。我知道,我太太是多么喜欢这套发梳啊!
营业小姐:那--看在你那么诚恳的份上,我与心不忍拒绝你啊--好吧!
杰姆:哦--谢谢!(兴奋地接过发梳)谢谢!(捧着发梳下)
营业小姐:(细看金表)哦,好家伙,这真的是块名副其实的金表啊!(窃喜)再美的一套发梳也抵不上一块金表啊!哈哈——带回去过个快乐的圣诞喽!(揣着金表下)
安琪:(旁白)他绝对不是一个愚蠢的男子!可是,他却用一块金表甘愿换一套发梳--哦!她的太太是个多么幸福的女人啊!
第四场
人物:安琪、杰姆、德拉
地点:德拉与杰姆的家中
[德拉带上紧贴头皮的发鬈,在壁镜面前照了又照,火炉烧着,正煮着咖啡,煎锅在炉子后面热着,随时准备煎肉排]
安琪:(旁白)瞧,这位可怜的女人,现在变得活像一个逃学的小学生!可是,她又是多么幸福的女子啊,他的丈夫是那么的爱他!
德拉:(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如果杰姆看见我不把我杀死才怪呢!他会说我是康奈岛游戏场里的卖唱姑娘。但是我有什么办法呢?——唉,要是不卖了头发我只有一块八角钱,叫我有什么办法呢?
[德拉把给杰姆买的表链对折了握在手里,在他进来必经的桌子角上坐下来等着他,外面响起他的脚步声]
德拉:(脸色变白)求求上帝,让他认为我是最美的!
[敲门声响起,门开,杰姆迈步走进来关上了门,轻音乐〈罗曼蒂〉缓缓响起]
杰姆:(一进门,愣住,带着奇怪的神情死死盯着她)——德拉!
德拉:(从桌上跳下,走到他身边,
忐忑不安地)杰姆,亲爱的,别那样盯着我看。我把头发剪掉卖了,因为我不送你一件礼物,我过不了圣诞节——你不会在意吧,是不是?我实在没办法才这么做的。我的头发长得快得要命,说句“恭贺圣诞”吧!杰姆,让我们高高兴兴的。你猜不到我给你买了一件多么好——多么美丽的礼物!
杰姆:(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吃力地)你把头发剪掉了?
德拉:非但剪了,而且卖了!(握着他的手)不管怎样,你还是一样地喜欢我,是不是?没有了头发,我还是我,是不是?
杰姆:(四下张望着屋子,既而又近乎白痴的神情)你说你的头发没有了?
德拉:你不用找了,我告诉你。已经卖了,没有了。今天是圣诞前夜,亲爱的。(温柔、神情地)好好地待我,好吗?我剪掉头发为的是你呀。我的头发可能数得清,但是我对你的爱情谁也数不清。(指着炉子旁的牛排)我把肉排烧上好吗?杰姆!
[杰姆好象忽然从恍惚中醒过来,他把德拉搂在了怀里,德拉感动得流泪,音乐响起]
安琪:(旁白)哦,看看吧!看看这破旧的房子,每周八块钱的房租,或者每年一百万快钱的房租——其中又有什么区别呢?
杰姆:(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包东西,扔在桌上)不要对我有任何误会,德拉。不管是剪发、修脸、洗头,我对我的姑娘的爱情是不会减低一分的。(指着桌上的那包东西)但是,你一打开那包东西,就会明白,刚才你为什么把我愣住了!
德拉:(敏捷地打开盒子,一阵狂喜,而后神经质地)哦!天啊——(紧紧的把它抱在怀中。好久,才抬起迷蒙的泪眼,含笑)我的头发长得多快啊,杰姆!(把掌心中的手表递给他,热诚地)漂亮吗?把你的表拿给我。我要看看它配上是什么样子!
杰姆:(倒在沙发上,双手枕着头,微笑)德拉,让我们把圣诞节的礼物搁在一边,暂时保存起来。它们实在太好了,现在用了未免可惜。我卖了金表给你换了发梳——(站起)现在,我们一起煎肉排吧!
[音乐再次响起,幸福的他们依偎在一起,在火炉前煎着肉排,圣诞前夕的夜晚温馨而美丽]
安琪:(旁白)看来,我这个爱心天使,没有必要馈赠给这对幸福的人儿什么珍贵的礼物了。他们互相都送给了对方最最无价最最珍贵的礼物,这也正是我想给的——用爱编织成的礼物!
[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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