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在不同元素（责任、自由、价值、道德、灵魂、欲望）中徘徊，或多或少、或主动或被动地抉择，组合出的形态各不相同。在政治这个元素上：乐观的理想主义者，信仰着乌托邦，积极投入公共事务，支持或反对一种意识形态，是一个身先士卒的革命者。另一种人，直视着荒唐的谎言与迫害，认为政治终究是一行无足轻重的文字，他们反对前一种反对本身。在情爱上：有的人只享受欲望和爱情，有的人坚持婚姻与家庭的责任。在艺术上：艺术创作是一轮月亮，但它可能要承受六便士的道德。这里有一点疑问。艺术创作很奇怪。比方说写作。它到底是一种无目的纯粹灵魂，还是一种追求改变的现实意义？写作包含了：写作的不同目的和无目的，写作的条件方式，写作的内容，出版，宣传，售卖，作者与读者，它们联系在一起，指出着前面那个疑问。无论怎么选，解脱欢乐和痛苦的都是死亡的无目的。我们无法放下的，它们给人沉重和痛苦，然而我们丢下一切时，又感到生命真面目的空虚。这里需要佛教的解释。我只能想到尼采的话，我想要产生问题，认识问题，解决问题，产生更多问题，我这样进行我的生活，每一秒我的灵魂体会着我的灵魂，只是因为：“人是一根系在动物与超人之间的绳索—— 一根悬在深渊之上的绳索……人身上伟大的东西正在于他是一座桥梁而不是一个目的；人身上可爱的东西正在于他是一种过渡和一种没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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