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匹马
远心
1
我是重的，密的
我吃了秤砣
把心挂在秤杆上
那一头称什么都无妨
2
你糊了一个纸人
你拿起针线，在夜里
缝旧战衣
这是你的旧战场
是你一生一世
生而死、死而生的老地方
每一夜都在厮杀
两匹马，从黑马
杀成白马
3
黑夜像镐头一样撅住我
抬脚，镐把就要落下来
我只好把星星还给星星
把爱还给天空
把蓝天还给忧郁
把冬雪还给清明
我还带走了什么
也还给你
假如可以
4
雪把一切覆盖
轻轻地，像吻
岁月里看不出的痕迹
一步步走过去
满屋子红灯笼，满屋子雄孔雀
一步步踱着，梦的世界
5
我等待的不是爱情
我知道，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
木廊上的风在木头里跑
这是我的洞穴
叫得不好听的四声杜鹃
尖尖地敲打后窗
每一次敲击
都一身凄惶
6
你飘起来，在旷野上
牛群上山了，你嘴里的山
比海更远
山拯救了大地
如此山居，没有弧度地弯曲
你画出一条时间轴
那条轴上，谁还在
谁已远远地
走开
7
一棵树会走路
神树不会，神树一直在房前
一棵树会走路，也会说话
它说给飞鸟听，说给羊群和牛群听
它说给神树，神树在夜里
打着小呼噜，神树的耳朵在月亮上
不等月亮圆，就转移
向一棵树出走的方向
8
与你无关，命运自己垒了
自己的墓室，立了碑
那么多果树，要在水库边
慢慢长大
黄豆痴痴地
望着屋檐
2019.2.20于呼和浩特草原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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