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d leaves the world to darkness and to me.——Thomas Gray
仅余我与暮夜,平分世界。
Step.1
你说你孤独,就像很久以前,火星照耀十三个州府。——海子《歌或哭》
国庆七天,有五天都是我自己一个人窝在宿舍里,对着令人头昏脑胀的《国际间的权衡贸易》发呆。乏了就打一把csgo,或者躺床上睡觉,出门走一走。
这些天我看了四十多集的《航海王》。
每次夜间出门,我都能看见教学楼有一间或几间教室亮着灯,出校必经的考研自习室,也从早到晚亮着灯。
我总是刻意的在内心中强调——我以后也会这样,以后也会这样。倒不如放过这一点新生刚入校还算悠闲的时光。
没错,我总是这样的人。总是在震撼和感叹,可若要我自己安安心心的做下去时,我很难如他们那样,吃下这学习上的苦。
我从小到大就佩服自律刻苦的人,他们甘愿与世隔绝,沉浸在学业的巨大压力当中。
他们连国庆假期都不放过,日夜苦读,在别人还在休息玩乐的时候,他们在孤独的做自己的事,孤独的闯关,孤独的走这条深巷寂寞的老路。
一切都明明白白,上天让我们来到这世上,就是让我们来创造奇迹的。
去追一个梦,去爱一个人,去攀一座高山,去闯一道峡关。
当你某一天回首往事时,突然发觉,自己的努力或许只是为了周遭人的满意,为了博得某些人的认可与微笑,但你已行至途中,无法回头,只得继续往前走。总有一天清酒煮茶,院落篱笆,清晨暮后,诗与自由。
Step.2
从童年起,我便独自一人,照顾着历代的星辰。——白鹤林《孤独》
我在没事做的时候喜欢坐在某个角落里,或是坐在大马路旁边的坎子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众生相。
有一年冬天,我骑行路过一个村庄,有个残疾老人一直低头坐在家门口,我上前攀谈,问能否照一张相片。
老人没抬头,也没理我,我也不气馁,就坐在她旁边的地上,看着这个村庄。
我印象里时间应该很久,也可能只有十几分钟,老人看见我,便问我在做什么。
我拿起相机回答说,“我本来想照您一张照片的,可您没理我,我就坐在这里一休息会儿。”
老人对我说她睡着了,让我随便照,我却不好意思照了。
我问了问她的生活。
我写小说向来喜欢写人生,素材也多是从众生相里幻想出来的,但是一旦有真实的典例,有人愿意倾诉给我,我也十分乐意将它转化成一篇我自以为不错的故事。
老人对我说,“她住在这里五十多年了,前年老伴去世,一个女儿出生不久就夭折了,一个女儿因为肝癌去世,一个儿子在外工作,常年不回家。”
我问她孤独吗,她说老伴去世那会儿她打电话给儿子,说想安乐死,可看着房子,又舍不得。她儿子本来想接她去城里过的,可她就是舍不得这座老房子。
孤独是孤独,但看着墙上老伴的照片,一家子人共用过的老家具,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怎叫她舍得下。
她笑着对我说,她习惯了。在孤独中回忆往事,回忆壮年时两个人恩爱的故事,真叫人心酸又快乐。
那天我们聊了很久,其间她还给我看了她们青壮年时互相恩爱的书信。信中情怀壮志、温柔甜蜜,实在令我艳羡又惊叹。
晚间我写了一篇札记,想在下一次外出时给她。去时的路我找了很久。
所幸是找到了。
人这一生,都是在孤独里静默,原以为一直行走,就会走出这孤独的漩涡。但当一切都改变了的时候,这似幻非幻的生活,又不叫人心安了。
老人一个人坐在厅堂前,听风听雨,听黄昏暗淡。从童年起,她便照顾着历代的星辰,时光如梭,力不从心,她便照顾着天上的老伴和女儿。
浑浊的眼球中,藏着星星。
Step.3
这幻影留下的美好,是一辈子的。——藤凉《北戴河的春天》
我在《见于不见》中是这样描写我所期待着的——“无论见与不见,你都静立在那,就像东极岛的太阳,像苍穹深处,佛家的无上。”
我刷知乎的时候看到过一篇让我极度震撼的自白:
主人公20岁,现在大三。他得癌症是大一时候的事情,那时候身体上只是稍微有些不适,也没多大注意,便一直拖着。后来越拖越严重,直到咳血了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医院一查,睾丸精原细胞瘤,已转移到肺部。
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主人公都觉得自己这一生已经走到了尽头,在这么苦熬自己,实在不值得。
每次看到父母红肿无神的眼睛,以及听他们嘴里喃喃的“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而心痛不已。
女朋友发来短信,“后海有数的院子,夏代有工的玉。此时此刻的云,二十来岁的你。别放弃,我等着你。”
最后,主人公说,“这世界真是一场梦。无论我还能活多久,有这一刻,足够了。”
一辈子生死不过八十年,两万九千两百天。我们都是这世界过路的旅人。
但存在过的痕迹,却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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