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2018-02-12 琴韵悠然
“老公,二加二等于几?”扳着指头“四”。“四加四等于几?”又扳指头:“八”“那四加九是几呢?”想了一会儿,摸摸头皮,摇摇头:“我不知道了。”“你今年多大岁数了?”回答:“我忘了”。
这就是我同学晓平老公病后出院后的状况。
(1)
十二月上旬,一个早上起床的时候,小平发现了老公不对劲:不穿衣服,左手贴在身侧不动,还遗尿。问话不答,就知道嗯嗯。
晓平清楚这是脑梗的征兆。她的心好像掉进冰窟,彻底绝望。
晓平是残疾,她三个月时不知为何掉在炉子上,大面积烧伤,而且治疗不及时,脸部整容后留下难看的疤痕,一只眼视力低下,鼻子和嘴都歪着,而且疤痕累累。最惨的是,右手因为溃烂三个指头被锯掉,半拉小拇指扭曲,勉强存在,只剩下一个大拇指完好。
她的容貌,她的残疾给她造成强烈自卑,同时被无数的人奚落,走路不敢抬头,说话慢声细语,怯懦胆小。考上大学中文却被迫放弃入学。
一场场失落,一次次打击让她痛不欲生。到了婚嫁年龄,母亲把她许配给一个毫无技术,只会当壮工的木讷男子。
而晓平容貌虽毁,但满腹经论。与老公毫无共同语言,也没法沟通。为了生存,晓平坚持了下来。好在老公对她很好,虽然他不会做家务,不会做饭,但挣回钱来,如数上交,由平自己支配。
晓平生了两个儿子,都很帅。大儿子已成家,她有了孙子。这给她注入了生的希冀;二儿子在读中学。全家都靠老公那点微薄的汗水钱,低保来勉强度日。
晓平没进过理发馆,没买过一百元以上的衣服,买菜都是在下午处理的时候,为了省钱。可现在家里的顶梁柱眼看着倒塌,怎么让她接受?
(2)
老公病倒,二儿子吓得哇哇直哭。晓平眼含泪水,强忍坚强。她明白,泪水不能坚决问题。她把大儿子叫来,把老公弄到县医院,检查住院。
第二天,老公更糟,不会动,不认识人了。晓平果断和儿子去市医院,找人迅速接受治疗检查。她把家里读书的儿子交给七十多岁的母亲。她不吃不喝地陪伴于老公的左右,细心呵护。
医院的医生看着她的遭遇非常同情,精心治疗,一个星期后,由不认识人,到会说话,再到看着苹果说饼干。医生说,需要半个月的细心观察,有可能痊愈。
晓平喜极而泣,半个月后,老公回来就出现了开头的一幕。医生说,要多锻炼。于是晓平每天带他出去遛弯,回来给他吃药,锻炼他的记忆,给他洗脚擦身,做好吃的。
老天有眼,渐渐地老公会算算术了,会记起他干活挣的工钱了,到现在已经彻底痊愈。老天真的能开眼,有多少患者瘫痪,既使能好,都会留下走不利索的后遗症,唯有晓平的老公,没有丝毫得过脑梗的迹象。
(3)
晓平的身体也不太好,有心脏病,有关节炎等。她说,我病不起,我必须支撑,我更死不起,那样会不瞑目的。
她的母亲需要她天天去看望,虽然跟前有弟弟,可是弟弟忙。没药了她去买;下雪了,她去铲雪;没电了,她去交费;打豆浆也得她去;可母亲不懂心疼晓平。小平一只手不能包饺子,吃不上;家里没钱买不起羊肉,可母亲的冰箱里存留了一年的羊肉,给三妹妹留着。晓平都知道,可她一如既往得伺候母亲。
昨天,她去看望小孙女了,孩子病毒感冒,她放心不下,一直到退烧才回来,进门赶快给老公儿子做饭。
二儿子处于叛逆期,脑筋好使但不用功,天天抱着唯一的手机一动不动地看,她教育他,说和他,还陪伴他做作业,辅导功课,常常陪伴到深夜,也常常生气,但生气归生气,终于把他把下滑的成绩提升起来。
(4)
如果说晓平这是为了家庭成员的付出,很正常,那么她对街坊邻居,对同学对朋友的态度让我感动。
她说话从不打断别人,永远那么谦卑,虽然一只手,但是帮助大家好多事。我两是高中的同学,都爱写点东西,她每次看到好的素材,就给我发过来,有好吃的总会不遗余力地拿出来;我灰心的时候,她总是鼓励我写下去。
我经历过好多朋友,唯独这个让我心生牵挂。她的家乡的人来城里都会找她,她带他们出去办事,一浪费就是半天的时间,还要做饭给他们吃。
可是,她出去办事是何等的难,这个看脸的社会,往往因为外貌受到歧视。她懂,也接受惯了,但她明白看颜值只是一时的。
确实,一个人虽丑,她的善良的内在,她的独一无二的灵魂,就是她的精神长相,长久不衰,会散发出让人倾慕的光辉。一个不具品德的美貌,是那样不耐看,越久越令人生厌。
晓平虽然不健全,但是,凭着善良,谦卑,宽容,和任劳任怨的品质,令多少人喜欢。和她相处,给人舒服,自在,随意的感觉。在她的生活圈里,家人,亲戚,朋友,都需要她,她用一只手撑起了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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