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的录像厅

作者: 张小北的1990 | 来源:发表于2020-05-31 03:52 被阅读0次

    我妹妹出生的那一年,是1997年,那年我刚好7岁,我们一家都搬到了小镇上生活。对当时的记忆,是日复一日的单调与聒噪。

    那个时候,父亲做木具生意养家糊口,母亲在家照顾刚刚出生的妹妹,而我就在镇上的小学读书。

    学校的读书声总会让我心烦意乱,家里是妹妹无休无止的啼哭,而屋外父亲的那台破旧电锯,总是在不停地工作。

    这种生活让我很无奈。

    我是一个很内向的孩子,烦躁无奈的时,常常会一个人躺在学校旁边的大桥上待着。

    大约是1997年的冬天,在小镇上,永叔开了第一家录像厅后,我的那种枯燥乏味的生活才变的有些不同。

    90年代网络还不像现在这样发达,电脑更是没能普及,永叔的录像厅自然成了小镇上的稀罕事儿。

    不足四十平米的录像厅,给小镇带来了许多生机,也迅速成为了小镇青年的聚集地,终日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我记得当时看一部电影是五毛钱,要是包天的话,一个人要交两块钱。而我作为永叔邻居家的孩子,从没给他买过门票,他也没管我要过钱,现在回想起来,心里仍然有些歉疚。

    年少懵懂的我,藏在录像厅,也只是为了逃避家里的吵杂,但是久而久之却迷上了录像机里的人物和镜头。

    也许正是青春期的躁动,尤其喜欢成龙的武打片,也迷恋发哥的风衣和抽烟的姿势,至于陈浩南的发型也曾是我们追逐的时尚。

    只不过永叔的录像厅片子更新太慢,一部港片会被翻来覆去地放上几十遍,直到卡顿的不能再见人才会退出表演舞台。

    整天浸泡在录像厅,我终究是烙下了很严重的怀旧习惯,即使影视多样的如今,我仍然钟情于八九十年代的经典老电影。

    我们在那座小镇上生活了很多年,妹妹逐渐长大懂事,父亲也不再整天收拾他的破旧电锯了。

    永叔的录像厅慢慢变成了孩子们打手柄游戏的地方,而自那以后我就再没有去过那间四十平米的屋子。

    当时父母管的紧,我没有足够多的机会到永叔那里去,这也让我渐渐对游戏失了兴趣,现在竟不清楚“打野”是什么意思。

    反而是我妹妹,那个曾经哭起来就没完没了的小女孩,却忠实于窝在沙发上熬夜挑战“王者”与“求生”。

    去年夏天,我从县城回镇上探亲,还专门去了一趟永叔那里,与他喝了一次酒,也聊了很多这些年的变化。

    那年父亲卖了电锯为我淘换了书钱,我们就搬到了县城。永叔继续经营了几年游戏厅,随着网络的普及,他不得不换作图书文具的生意。

    再等到镇上的学生一个接一个地搬走,永叔便开始做起家电手机的买卖,而现在又有了新的调整,将那家店改成了电动车销售站。

    几经周折,我记忆中的那个录像厅已经面目全非,一点影子都见不到了,但是那间屋子仍然纹丝不动地守在我家隔壁。

    永叔是个顺着时代河流行走的人,而我身上怀旧的病根儿还没有去尽,我仍然喜欢老的电影,听老的歌,更忘不了旧的人。

    永叔录像厅所走过的年轮,与我妹妹同龄,我见证了它的脚印,它陪伴了我的成长,而那一年是1997年。

    2020年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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