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普拉辛,你是阿拉伯人,应该信仰的是伊斯兰教,怎么研究起藏传佛教了啊?"
两个男人喝上酒,气氛一下子就融洽起来,易普拉辛酒量也不行,没有喝几杯,话就多了起来,见谭薇薇来问,就啰里啰嗦地回忆起他留学前的生活。
易普拉辛的家族是沙特王室的远支,历史悠久,部族酋长的传承很奇特,就是酋长都是中国通,准确的说是藏学家,但信奉的却是伊斯兰教,或者说正式场合是伊斯兰教徒。
易普拉辛还有一个哥哥,叫哈扎姆.穆罕默德,对家族的这种奇怪的不合时宜的文化氛围很不理解,也很叛逆,本来父亲按照酋长爷爷的指示,教导哥哥哈扎姆学习中文,但哈扎姆说他是坚定的伊斯兰教徒,他只读《古兰经》,他不会学习这些没有什么用处的中文,更不会读任何佛经。他要去学经商赚钱的学问,他要去当商人,去做生意。父亲无奈之下,请示过酋长爷爷后,改教次子易普拉辛学习中文,研究西藏史,将来可以按家规继承部落酋长的位置。
"小时候,我很多的时间都在爸爸的书房度过,爸爸的书柜里放满了用中国字写的书,我一直想这也太多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学完啊。刚开始,我也不愿意学,但这是家规,爸爸就我和哥哥二个孩子,哥哥不学,只好我学,不过,学进去后还是很有意思的,中国文化博大精深,西藏更是一个非常神秘的地方,我来西藏二年了,每到假期都去西藏各地游览,西藏真是太美了,这里的佛教徒真是太虔诚了,我现在相信西藏是离天堂最近的地方,今年暑假,我还准备跟着德吉一起去她家里呢。"
易普拉辛喝醉了,德吉可没有喝酒,听易普拉辛在哥哥面前乱说,马上急了,
"哥,易普拉辛,他喝醉了,乱说话,我可没有说过领他去见爸妈,只是他说今年暑假要去林芝看看,我说我家离林芝县城不是很远,他要跟我一起走,我才同意的,爸妈还不知道我有男朋友呢,我怎么可能领他去见爸妈啊。"
因为一起喝了酒,且易普拉辛的酒量还不如自己,就敢应承和自己喝酒,喝起酒,也爽快,每次都是你一杯我一杯地直接干了,让嘉措觉得这个易普拉辛人还不错。嘉措胡乱地挥着手,打断了妹妹的话,
"爸妈以前不知道,我今天亲眼见了,告诉爸妈,爸妈不就知道了,我这次也带薇薇回家,你要带易普拉辛回家,我不反对,我们一起回家好了。"
"嘉措,你乱说什么,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正式去你家见你爸妈呢,我只是跟你来西藏玩玩。"
谭薇薇马上纠正了嘉措的说法,这让嘉措有点尴尬,闷头干了一杯,顿时脸更红了。一边的德吉看到哥哥的囧态,有点不忍心,拉着谭薇薇的手,劝道,
"我家那里景色可好了,你去看过,一定会喜欢的,你不跟我哥去,可以和我一路,让易普拉辛跟我哥一路,只说哥哥准备回家,刚好在拉萨遇到我们,就一起来了。这样,我爸妈就不会多问了,你们只当一起到我家做客。"
听德吉这样安排,谭薇薇笑着表示同意,
"还是德吉妹妹想得周到,那就这样说定了。"
嘉措听谭薇薇同意和他一起回家,不管是什么理由,总是让爸妈见了他倾心的女孩,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不纠结的嘉措这才又高兴起来,和易普拉辛喝完一瓶伏特加,二人已经醉得东倒西歪了。四个没有喝酒的女人,扶着二人,住进了附近的旅馆,谭薇薇则跟着德吉回学校去了。
还有几天,德吉就放暑假了。在等德吉的这几天里,嘉措带着谭薇薇在拉萨市区随便走走逛逛。
到了拉萨,当然会去八廓街。八廓街位于古城拉萨的中心,是拉萨保留得最完整的街道。八廓街呈圆形,是藏语“帕廓”的音译,意思是围绕大昭寺的街道,是由八廓东街、八廓西街、八廓南街和八廓北街组成的多边形街道环,周长约1000多米,街内岔道较多,有街巷35个。15世纪后,大昭寺成为藏传佛教传播的中心,其周围相继出现僧人宿舍、宗教学校、小寺庙建筑,众多信众迁居到大昭寺周围生活,街上逐渐出现了大量民居、店铺、旅馆、手工作坊等设施。后又出现了来自蒙古、汉地、克什米尔、尼泊尔、不丹、印度等地区和国家的众多商贩、香客、游民,发展成为集宗教街、观光街、民俗街、文化街、商业街和购物街于一体的街区。
嘉措是佛教徒,每次来拉萨都会绕着大昭寺走一圈,这是朝拜供奉在大昭寺内的佛祖释迦牟尼的法定仪式。谭薇薇兴致勃勃地跟着嘉措转经,看见什么都好奇。
玛吉阿米酒吧就在八廓街上,是一个黄色的小楼,相传就是当年仓央嘉措与玛吉阿米相遇的地方,他曾在此写下那首著名的诗《在那东方的山顶上》,
“在那东方高高的山顶上,升起一轮皎洁的月亮,玛吉阿米的面容,时时浮现在我的眼前。”
嘉措为谭薇薇背诵着仓央嘉措的诗,这是小时候奶奶教他的。妈妈还告诉过他,嘉措的名字也是因为奶奶喜欢这位情僧,而给孙子取的。这位情僧的故事,嘉措最是熟悉。
"这真是一首很美的诗,玛吉阿米是仓央嘉措情人的名字吧。"谭薇薇问道。
“可能是吧,但玛吉阿米在藏语的意思是未嫁娇娘,诗中具体的意思,我也不清楚。"嘉措答道。
"没想到你还会背诗,以后有空再和我说说这个仓央嘉措。"
谭薇薇挽着嘉措的胳膊,慢慢地在街上逛,和普通的情侣一样自然随意,来到西藏,谭薇薇感觉自己的心和嘉措越走越近了。
玛吉阿米酒馆是一个非常具有艺术品位的艺术酒吧,它的墙壁四周贴满了绘画,摄影,手工艺品,书架上有卡夫卡、艾略特等人的原版图书。
谭薇薇对酒吧里边的装饰没有多少兴趣,进去看了一下,就出来了。酒吧,谭薇薇去多了。让谭薇薇奇怪的是她对这个黄色的小楼感到很亲切,好像还很熟悉,谭薇薇歪着头站在远处凝望着酒吧,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嘉措点了糍粑和奶茶,安静地坐在窗口等着谭薇薇,灵魂里潜伏的央仓告诉他,这个玛吉阿米酒吧是过去的仙湖村商社,历经沧桑,内部结构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没有改变多少的是商社外面的主体结构,谭薇薇对这个小黄楼有兴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嘉措,我怎么感觉自己很熟悉这个小黄楼啊,就和昨天那个娜玛瑟德餐厅所在的藏式小院一样,很亲切,就像我以前在这里住过很长时间似的,你说是怎么回事啊?"
在外面转了几圈,谭薇薇回到酒吧,在嘉措的对面坐下,神情迷茫地问。嘉措不置可否,笑笑,
"你如果不是以前真的来过,就是以前在什么画报上看见过吧,再或者就是做梦梦到过。"
谭薇薇低头喝了一口奶茶,若有所思地想了想,不很肯定地点点头,
"大概是以前在旅游杂志或者地理画报上看见过。"
接下来,去朝拜大昭寺,参观布达拉宫,谭薇薇再没有类似的感觉出现,慢慢地也就不再深究其中的原因,这让嘉措在心里舒了一口气。
西藏大学终于放暑假了,嘉措带着谭薇薇来到学校附近的那家咖啡馆和德吉,易普拉辛碰头。
"薇薇姐,这几天,我哥带你去拉萨的什么地方逛了,对西藏的感觉怎么样?"
一见谭薇薇,德吉就亲热地跑过去和谭薇薇坐在一起,嘉措被赶去和易普拉辛一起。不过,经过第一次见面时一起喝了一回酒后,嘉措对易普拉辛的态度明显改善,对易普拉辛很是友好。
"拉萨能去的地方,你哥都带我逛过了,第一次在八廓街上看见朝圣的藏民, 携儿将女 ,每走几步 ,就伏倒尘埃 ,虔诚地磕下等身长头,我那时竟有如重石撞击胸口的震撼,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太让人感动了,我从来没有想到世上还有这么虔诚的信徒。你哥还给我讲了很多仓央嘉措的故事,我没有想到,你哥会背很多仓央嘉措的诗呢。……"
自从谭薇薇和德吉相识,二人就像亲姊妹一样,一见面就聊个不停,谭薇薇快乐地诉说着这几天在拉萨的见闻和感受。
"我也会背很多仓央嘉措的诗,我奶奶是仓央嘉措的最最虔诚的信徒,我和我哥从小就是听奶奶读仓央嘉措的诗长大的,仓央嘉措是我奶奶心中最美的佛,不过,我知道的再多,也不会有易普拉辛知道的多,易普拉辛绝对是研究仓央嘉措的专家,易普拉辛,你给薇薇姐背一段仓央嘉措的诗。"
聊到仓央嘉措,除了谭薇薇,其他的三个人可以像玩接龙一样,把仓央嘉措的诗一首接一首地背出来。
“在那东方高高的山顶上,升起一轮皎洁的月亮,玛吉阿米的面容,时时浮现在我的眼前。”
易普拉辛一开口,就背诵了那首著名的诗《在那东方的山顶上》,谭薇薇听到,就笑了,
"前两天,嘉措带我逛玛吉阿米酒吧时,给我背过这首诗,没想到易普拉辛张口背的也是这首诗,这真是一首很有名的诗,德吉刚才说你是研究仓央嘉措的专家,你能告诉我这首诗还有什么故事吗?"
被谭薇薇这样一说,易普拉辛一愣,随即也笑了,
"嘉措哥已经给你背过这首诗啊,看来我是邯郸学步了,不过,我还真能讲点这首诗的故事,这故事,嘉措哥可不一定知道啊。"
"这首诗因为写在玛吉阿米酒吧,到拉萨旅游过的人应该都会听到过,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故事,我一个西藏人不知道的,你一个外国留学生能知道?今天,我还真要好好听听了,易普拉辛,你快说。"
易普拉辛在谭薇薇面前卖关子,让嘉措有点不爽。
"那,我就说说?"
易普拉辛并不听话,而是转头看着德吉。
"快说吧,你看着我干嘛,我不代你说。"
德吉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没有开口代劳的意思。
"那,我就说了。"
易普拉辛转向嘉措,嘉措感觉被易普拉辛逗弄了,举起大手,装出打人的样子
"快说,你说不出什么以前我不知道的故事,当心我揍你。"
谭薇薇看嘉措的架势,怕嘉措真又犯混,急忙伸手拦住嘉措,笑着对易普拉辛说道,
"你别再逗了,还是快说点有趣的故事吧,我现在更想听了。"
"薇薇姐发话了,我当然要说点有意思的故事了,你可能不知道西藏人除了虔诚地信佛,还有一种信仰,我叫它:灵石崇拜。"
易普拉辛并不着急,话说了一半,就停下来拿起杯子喝一口咖啡,对面的谭薇薇专注地看着,等易普拉辛继续往下说。
"西藏的灵石崇拜风俗可谓源远流长,传说松赞干布大军初来拉萨,在河里洗澡,看到河水中的光芒反射到一块石头上,石头上出现了六字真言,"嗡玛尼贝妹吽",就是拉萨街头随处可见的,转经筒上刻的那六个字,松赞干布认为很吉祥,从此定都拉萨。现在西藏的“玛尼堆”文化也是这种灵石崇拜的产物,在西藏,无论你走到哪里,随处可见写着六字真言或画有佛像图案的石头。西藏人普遍认为山是活的,石头是有生命的,对待他们钟爱的石头就像对待家里的一个人,二者的界限,是分不清的。我刚来西藏的时候,曾经问当地人有没有想过登上珠穆朗玛峰,你猜当地人怎么说,他们很不理解,反问我:登上去干什么?在他们眼中,山是用来转的,不是登的,他们热衷于转山,尤其在神山的属相年转山,据说转一圈相当于转十三圈的功德。藏传佛教更是把石头看作是有灵性的东西,尤其是一块白色的石头,能带给人心灵的平静和愉悦,所以信徒们的家里都会收藏一些他们喜欢的白色的石头。在西藏的民间传说中,最有名气也是最神秘的一块石头,就是仓央嘉措的如母神石,据说是历届达赖活佛的转世神石,代代相传,但传给仓央嘉措时,这块神石就从布达拉宫消失了,这块石头上面被仓央嘉措刻上了这首《在那东方的山顶上》的诗。"
说完故事,易普拉辛拿起杯子大大地喝了一口,然后看着嘉措,问,
"这个故事怎么样,你以前听过吗?"
嘉措听云丹师傅说起过仓央嘉措的如母神石,但不知道那是一块转世神石,今天从易普拉辛口中说出,让嘉措,更确切的说是让潜伏在灵魂深处的央仓大吃一惊,如果真是这样,第三枚佛骨舍利应该就是仓央嘉措的这块如母神石了,应该不会错,一定就是它,佛骨舍利显世,其中的秘密和价值就有可能被世人知晓,那么,以后自己想凭空拿到它,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不行,这件事情一定要尽早让二位师傅知道,看看二位师傅怎么说,以后的事情还真难办了。嘉措暗自思忖着,没有注意到易普拉辛后来的问话。对面的谭薇薇以为嘉措被易普拉辛问住了,嘉措面子上挂不住,所以沉默着不说话,就故意岔开话题,说,
"这个故事不会是你自己胡编的吧,世上怎么会有转世神石,你见到过仓央嘉措的如母神石吗,你知道这块石头是什么样的吗?"
易普拉辛正等着嘉措回话,不想谭薇薇中间插进来,提了一连串的问题,易普拉辛放下咖啡杯,不得不接着回答谭薇薇的问题,
"这故事绝对不是我自己胡编的,是我父亲告诉我的,据我父亲说这块如母神石曾经被我的家族得到过,但后来又遗失了,我家族档案里还有如母神石的照片呢,我见过这张照片,是一块很白很白的石头,现在如母神石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我父亲让我到西藏来,就是想让我来看看有没有如母神石的线索。"
"你父亲让你不远万里来到异国他乡找仓央嘉措的如母神石,究竟为什么啊?"嘉措已经回过神来,忍不住想深入了解一下,于是,接着谭薇薇的问题继续问道。
"据我父亲说,我的家族有仓央嘉措的血脉,如母神石上的诗中的那个玛吉阿米,其实是我的先祖,她曾是仓央嘉措的情人,后来活佛遭政治迫害,被流放到青海,在青海湖失踪。如母神石是仓央嘉措留给玛吉阿米的定情信物,玛吉阿米怀了仓央嘉措的孩子,为了躲避追杀,辗转到了印度,生下一个女孩,这女孩后来嫁给了在印度做生意的阿拉伯商人,这块如母神石被当做嫁妆就到了我的家族中,再后来,如母神石因为被一个族人偷出而流失了。此后历任酋长都以找回如母神石为家族使命,我作为下一代的酋长,有责任完成祖先的遗愿,找回原来属于家族的东西。"易普拉辛也不隐瞒,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嘉措。
"你把家族的秘密告诉我们,不怕我们撇开你去找如母神石吗?"嘉措问道。
"如母神石只是一块白色的石头,和其他石头最大的区别就是上面刻了仓央嘉措的那首诗,你们找到了也没有多大的用处,还不如卖给我,我的家族会给你们很多很多的钱,我想你们真的找到了,会愿意卖给我的。"
听到易普拉辛这样的回答,嘉措在心里舒了一口气,还好,易普拉辛并不知道如母神石的真相,否则,以后想弄到这第三枚佛骨舍利,就更困难更费劲了。这易普拉辛可是一个有钱的主啊,正常情况下,自己是争不过他的。自己就是因为没有足够的财力,找到第二枚佛骨舍利到最后拿到手,足足花了二年时间,还冒了极大的风险,下次就不一定还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四个人在咖啡馆里喝完咖啡,用过简单的早餐后,一起出门到拉萨东郊的汽车站。为了沿途玩起来方便,嘉措不想去坐班车,准备包一辆商务车,车主见嘉措是当地人,直接报了一个实价,嘉措也不多话,招呼其他三人上车,让司机直接走川藏线318国道上米拉山口,经巴松措到林芝。
"小兄弟,路熟啊,最近交警沿途查得可严了,限速,到林芝至少要开8个小时,你可别催我,我赚两钱不容易,别让交警全给罚了。"司机是一个中年人,一上车就先和嘉措打了个招呼。
"师傅,路上我们听你的,不着急,我确实是回家的,但也是带着朋友来玩的,到米拉山口和巴松措的时候,还要麻烦师傅中途停停,让我带他们下去玩玩,拍几张照片。"
嘉措边说边递上香烟,又掏出打火机替司机点上火,自己坐在副驾上陪司机聊起天来。司机见嘉措好说话,就不紧不慢地开着车,用了2个多小时才到米拉山口。
米拉山海拔5000多,这时,谭薇薇开始有点不适应了,但坚持着下了车。米拉山顶终年积雪,山口处是林芝海洋性季风气候和拉萨内陆性气候的自然分界处,山的东面植被茂盛,满眼绿色,是天然的牧场和农田。山的西面植被稀疏,山石暴露,很是荒凉。山口挂满了飘着各色经幡的风马旗,满地撒的都是印着经文的隆达纸,有一座“雪域之舟”的牦牛雕像作为米拉山的标志高高地矗立着,在湛蓝的天空下,显得格外醒目和神圣。
嘉措应对高原反应很有经验,扶着谭薇薇站在山上用眼睛四处看了看,没有让谭薇薇过多的走动。易普拉辛则不同,因为在西藏已经呆了二年,早都适应了西藏的环境,没有出现什么不适,和德吉四处跑着照相,二人玩够了,跑回来帮谭薇薇和嘉措在标志性的地方补拍了照片,四个人就又上车向前赶路。
到巴松措时,已经是下午了,海拔一下子降到3000多,和拉萨差不多,谭薇薇没有了很明显的高原反应,也有了玩的兴致。巴松措湖不大,但是很有名气。湖水清澈见底,像一块碧玉镶嵌在群山之中。湖心有个小岛,四人坐渡船上去,岛上有一座错宗工巴寺,是西藏有名的红教寺庙,门口左右两侧供奉着男女生殖器的木雕,是藏族的阴阳庙。
"现在,我们西藏,同时存在三种婚俗,有母系社会的走婚,就是一女多夫,孩子跟母亲姓,也有父系社会的一夫多妻,孩子跟父亲姓,但大多数是一夫一妻,不管哪种婚姻在西藏都是合法的,所以在西藏很少听说有人离婚的。"导游介绍道。
"在我们沙特阿拉伯,有一夫多妻的婚俗,但大多数是一夫一妻,也都是合法的。"易普拉辛随口符合道。
"你要死啊,还想娶几个老婆啊。"一边的德吉瞬间翻脸,伸手捏了一把易普拉辛。
"我没有说我要娶几个老婆,我只是说我们国家也有这样的婚俗,我保证只娶你一个。"易普拉辛疼得涨红了脸,急忙辩解道。
一边的嘉措和谭薇薇看着,只笑不劝,任二人一路打闹着。在巴松措,四个人玩的时间有点长,等到林芝嘉措的家时,太阳已经落山了,司机有点不高兴,但嘉措说明天继续雇他的车去鲁朗镇和雅鲁藏布江大峡谷,并留司机在家吃饭后,司机就不再多说牢骚话了。
晚上,嘉措的爸妈知道儿子女儿要回家,早就准备了丰盛的饭菜,孩子们一进家门,奶奶怕孩子们在路上走了一天饿了,喊着儿子儿媳让赶紧开饭,
"你妈一早接了你的电话,就把你爱吃的石锅鸡炖上了,我们先吃鸡,再涮菜吃。怎么走了这么长时间,把你奶奶和你妈都等急了,怕你们在路上出事。"桑吉拉边请客人们入席,边问嘉措。
"德吉带了二个同学,和我们一起过来,中途在米拉山口和巴松措停下来玩了一会儿,耽误了。"嘉措答道。
等大家都坐下来后,德吉才一个一个地介绍谭薇薇和易普拉辛给家里长辈认识。奶奶看着谭薇薇很是喜欢,非要拉着谭薇薇坐在自己身边,热情地招呼谭薇薇吃菜,嘉措的爸妈也跟着问东问西,好像知道谭薇薇是嘉措的女朋友似的,害得嘉措跟着紧张了一晚上,生怕自己说漏了嘴,让谭薇薇不高兴了。
饭后,嘉措帮着爸妈给谭薇薇和易普拉辛安排住宿。德吉从小到大都是热闹惯的,一到家,就呼朋唤友,村子里没有外出打工的小伙伴们听说德吉回家了,都跑来看望德吉。德吉就在自家院子里点起了篝火,支起了桌子,拿来酒水,请大家一起坐在院子里聊天乘凉看星星。嘉措忙完,也过来,陪着谭薇薇。一晚上,大家围着篝火唱歌跳舞,很是快乐,让谭薇薇这个一直生活在城市的人,真实地体会到西藏人的开朗与淳朴,仰望着繁星满天的夜空,谭薇薇感觉这里的一切是那么的亲切,仿佛是在梦中的老家。这种感觉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她开始怀疑自己以前真的在这里生活过,梦中有同样的星空,同样的篝火,好像还有一首古老的歌谣。这时,爸爸桑吉拉也被德吉拉着坐在篝火旁,弹着他的马头琴,唱起了属于这个草原的歌,
草原的夜晚多沉静
只听到我的琴声
想起我心爱的姑娘啊
我禁不住弹起了马头琴
哎…
今夜的星空多美丽
只是没有了你的歌声
想起我心爱的姑娘啊
我唱起了当年的歌谣
哎…
一夜欢声笑语,大家都尽了兴,闹到很晚才进屋睡觉,当然是谭薇薇和德吉,易普拉辛和嘉措分别挤在各自在家里的床上,好在农村的床都是自己做的,虽然是单人床,也比普通的床宽很多,二个人睡在这样的单人床上并不是很挤。
第二天,嘉措很早就起床了,为大家准备藏式早餐:糍粑和酥油茶。嘉措考虑到谭薇薇可能会不习惯喝特别传统的酥油茶,于是,根据他对谭薇薇的了解,少放了酥油,多加了鲜奶,多加了普洱茶,成了改良版的酥油茶,糍粑也多做了几种口味。等谭薇薇和德吉起床,餐桌上已经放了一桌子吃食。
"哥,你几点起来的啊,一早就弄了这么多好吃的啊?"德吉伸手拿了一块糍粑放在嘴里,边嚼边问。
"我平时习惯早起,到点就醒了,怕薇薇吃不惯爸妈做的早餐,我自己做了一点,薇薇,你来尝尝。"嘉措拉过来一张凳子,让谭薇薇坐了,给三人各倒了一杯酥油茶,然后,在对面坐下看着谭薇薇。
"哥,今天的酥油茶味道不一样了,我还是喜欢喝原来的味道。"德吉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嘉措改良版的酥油茶,马上提出了异议。
"我又不是专门给你做的,我是给薇薇和易普拉辛做的,薇薇,你喝得还习惯吗?"嘉措没有理会妹妹德吉,只看着谭薇薇问道。
"和奶茶很像,又不完全一样,不是甜的,略微有点咸咸的味道,茶味浓郁,好喝。"
谭薇薇喝完一杯,又让嘉措再倒了一杯,得到了谭薇薇的认可,嘉措开心地笑了,转头对德吉说,
"你先别吃了,去叫易普拉辛起床吃饭吧,也许他喜欢喝这种口味的酥油茶,我等会儿再做一点原来口味的,你一会儿过来和爸妈奶奶一起喝原来口味的酥油茶。"
等易普拉辛过来喝了嘉措改良版的酥油茶,也说好喝,德吉才不再要求哥哥改回原来的口味。因为在藏区,酥油茶是被当做日常饮料喝的,平时,嘉措一家人也没有泡茶喝水的习惯,一般都是早上就把一天要喝的酥油茶一次做好,放在一个大铜壶里,随喝随倒。
早饭过后,嘉措因为想尽早去见云丹师傅,和大家商量,重新安排了行程,由德吉陪着谭薇薇和易普拉辛去鲁朗镇和雅鲁藏布江大峡谷玩一天,晚上返回。嘉措联系了前一天的司机,让把车开到家门口接人。司机晚上住在林芝县城,没用一会儿就应约而来,三人立刻就上车出发了。
送走了德吉一行三人,嘉措背上爸妈奶奶给云丹活佛带的吃食,上了珈蓝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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