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毕业分别后,我开始忙于各个大小招聘会,各个大小公司的面试,各种挫折打击让我认清了现实,在这个一抓一大把211、985院校的城市,我一个没有任何背景专长的普通本科院校生一点优势也没有,沮丧不已。今天,又没什么收获,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公寓,开门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厨房忙碌的少祁,温暖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心境一下子轻松了,至少还有他。
抬头看看这间温暖的小公寓,一张铺的整整齐齐的床占了房间的四分之三,房间的尽头有一个小型的厨房,边上摆着一张餐桌,桌上已经摆好了一荤一素一汤,我走过去从身后抱着正在拿碗筷的少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身上独有的干净的青草香一瞬间安抚了我内心的焦躁,我闷声说:“少祁,有你真好!”
少祁放下碗筷,紧了紧抱着我的手臂,柔声说:“小傻瓜,没关系,我们吃饭吧,给你做了爱喝的莲藕排骨汤”。
“嗯嗯。。。我饿扁了,今天中午就吃了两片面包干。吃饭啰!”我轻快的坐在座位上,等着少祁准备餐具。
“对了!这周末我想带你回家,我告诉老妈了。”少祁低着头说到。
“好呀!我看下这两天去买些礼物,你前阵不是说姐姐让你买一些婴儿用品吗?干脆我去买,回头我们带回去,再给你爸妈买些什么。”我沉浸在紧张的喜悦中,寻思着终于要见婆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像书里和电视上写得那样会有个下马威。
“不用了,东西我都买好了。”少祁平静的吃着饭,时不时给我夹菜。
周末一早,我们大包小包的敢去火车站,乘上了去东县的火车,火车全程4个小时,我一路上像春游的小朋友一样,这看看,那瞅瞅,偶尔停下来问一些关于未来婆婆喜好的事。中午时分,我们就抵达了。
没人来接我们,少祁和我坐了一辆小三轮回到了他大姐家,家里只有他妈妈和二姐等着我们。大姐和大姐夫去外地工作了,她的房子平时也就少祁妈妈过来偶尔打扫一下,这些事以前少祁给我说过。
推开门,少祁牵着我,给他妈妈和二姐介绍说:“妈妈、二姐,这是安安,我的女朋友,安,这是妈妈和二姐。”“伯母好!二姐好!”我羞涩的笑着喊到。“嗯,吃饭了。”少祁妈妈面无表情的说着走向了桌子,我们也跟着她身后坐下。饭桌的氛围很别扭,我也不知道怎么打破僵局。二姐反而比较热情的张罗着“安安,这是毕业了吧?”“嗯嗯,是的。”“找到工作了吗?”少祁妈妈吃饭的速度缓了缓。“额,还没,正在找。”我轻声的回到。“姐,吃饭了,食不言”少祁打着圆场。然后大家就都默默的扒着碗里的饭。
吃完饭,少祁嚷嚷着累,就把我牵进了客房。我有太多的疑问了,这个状况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没有热情就算了,怎么感觉一点也不被欢迎呢。
我抓着少祁,有点生气:“这是几个意思,找了个不常住的房子,你妈妈和二姐打发似的接待我,是这样见家长的吗?”
少祁欲言又止。
“你说呀!这是什么情况,你爸爸呢?你可爱的侄子呢?”我委屈极了,眼泪串线似的往下流。
“对不起!媳妇儿,是我不好,你别生气,别哭,别哭。。。”少祁抱着我,一手帮我擦着眼泪自责地说到。
过了良久,我哭得累了,趴在他怀里,大概猜到了他们可能并不支持我们在一起。
“你父母不希望我们在一起,这个事有多久了?”冷静下来,我问到。
“一开始就不同意,但是我想等时间长了,看到我这么坚决,他们可能会好转。”少祁苦涩的说。
“下午我们回沙市吧,我看你妈和你姐也是被你逼的不得不见我,又不敢让你爸爸知道,我在这里终究不好,家里还有两个小的,他们也放心不下。”我做了决定,平静的说到。
“好!我也不想见你在这里受委屈”少祁抱着我说。
少祁比我晚毕业一年,这年我就在他学校附近找了个移动营业厅上班。谁都不提及家里的事,只是偶尔见他躲着我接他父母的电话,在避无可避的时候,就不接。有次听到他哀求着说:“你们能不能不逼我,我都三十多了,为什么不能自己选择呢?”。我也假装不知道,他回来我就缩在他怀里,给他讲笑话,或者让他陪我打游戏。
这期间,他急匆匆的回过两次家,有一次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很消沉,我就叫胖子和安总一起撸串,他那晚喝了很多酒,回到公寓醉的不省人事。
第二天,突然一个安县的陌生的电话打进来,我接了,原来是二姐,她告诉我,昨天少祁和他妈吵了一架,老太太跪着求他分手,他生气的摔门走了。
我内心百感交集,我想是时候该聊聊这个事了,晚上,我拿出去年他导师送给他的红酒,买了些他喜欢的菜,做了一桌子的菜。他回来,惊喜的说“咿呀!让我猜猜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生日,不是,还有三个月。交往纪念日,不对,上上个月刚过。不对啊,今天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啊!”
“呵呵。。。没什么特别,我就是想试试这瓶从德国带回来的红酒。才子配佳人,好菜配美酒而已”我笑着说。
酒过三巡,我笑着说:“今天二姐给我打电话了。”
少祁谨慎的问“她和你说了什么。”
“她都告诉我了,说你妈跪着求你和我分手,你有个有权势的叔叔在市里,家里没人能接他的棒子,他希望能还在位的时候给你找一个庇护,给你找一个能帮你腾飞的姑娘。”我平静的阐述,原来,痛到极点,是平静,没有任何情绪能表达这种痛到骨子的感觉。
少祁开始掉眼泪,很凶很凶,我从来没见他哭过,这是第一次,我慌了,手足无措。我站起来晃过去抱着他,他静静的抱着我,在我肩头嚎嚎大哭。
少祁离开了。我把思念埋在了心里,不再联系他。
一个星期后,胖子突然来找我,问我他去哪里了,怎么一个星期没去实验室了。我才知道,他不在沙市了。
过了几天,二姐来沙市,约我喝咖啡,我赴约,她告诉我,少祁妈妈,绝食了两天,少祁在门口跪了两天。第三天,少祁妈妈晕倒在房间,送到了医院,一直住到昨天出院,少祁告诉了二姐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二姐给我讲了个故事,说她那会读大学,班里也有一对,非常恩爱,后来毕业了,想结婚,可是女孩的家里反对,女方的父母把女方在家里关了足足一年,最后让女孩嫁给了当地医院的医生。二姐说这个故事的时候,眼泪悄悄的滑下了眼眶。
第二天,我背起行囊离开了沙市,回到了椰城,用沙市的手机给少祁发了最后一条信息:父母无法选择,有且只有一位,爱人,不然。再见了!勿念。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