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五点钟,一辆公交车在站点停了下来,两个小姑娘带着少量行李上了车。
那时,公交车上还没有扫码刷卡支付,公交车前面入口处有位售票员在那儿,不清楚她是在站着,还是在坐着,当时的公交车,都有售票员的专用位置。
这两位姑娘,短途乘车一般不喜欢坐着,因为坐下去,等会儿有人上来还得让座。再者说,年轻人嘛!一二十分钟的站立也是小事儿。
但是,这次是她们刚下了火车,准备换乘,其中有一位姑娘因为晕车,一路头痛恶心,便有气无力地坐在了靠窗的位置。另一位姑娘便站在她的旁边,伸手拉拽着头上方的扶手。
晕车这种事,恐怕只有晕过车的人才有体会,尤其是车走走停停,时快时慢时,头疼恶心更甚,厉害时还伴随着呕吐,不能进食。
而且,这位姑娘还爱犯头疼,除了难受还额头发冷,于是,坐在座位上的她,猫着腰低头着,在额头上贴着的是她交叠的双手。这样的动作或许能让她好受一下,再坚持一段时间,就可以换乘城际公交了。
随着车走走停停的次数增多,车上的人也越来越多,女孩闭着眼一直没有抬头,她知道车会报站,而且,朋友就在身边。
刚停下的车,又正常行驶起来了,大概过了几秒钟,又或者一二十秒钟,听到售票员在说话,这位姑娘没认真听,后来想想应该是说“给人家让个座”。
见姑娘没反应,又放大音量说:“那个低着头的,你没看见旁边有位老人吗?”
这时,姑娘听到朋友说了句:“她头疼了。”不过声音已经被售票员的高调掩盖住了。
她这才抬起了头,额头被双手捂出的汗,浸湿了发丝额前的几缕发丝,毫无章法地胡乱粘在额头上,前一刻潮湿的温暖,瞬间被空气里冷漠的眼神所掠去。
这姑娘一言未发,眼神慌乱地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意识到右侧后方有位老人,大概五六十岁的样子,于是在起身的同时,拎起了放在座椅里侧的包,站在旁边去了。
她没有敢看周围人的眼睛,径直走到了后门旁的栏杆处,左手提着包,右手扶拽在栏杆上,额头又不由得朝右手臂弯靠过去了。
一直到下车,她都一言未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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