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眯着没睡醒的眼睛蹲马桶上刷手机,朋友圈被高考刷屏了,网络大咖咪蒙也顺势写了一篇文章,其中的一句话让我一下子清醒起来:“你们所谓的高考,是我们回不去的青春”。高考对我而言,除了回不去的青春,还意味着什么呢?好像有很多东西在里面,想梳理又很难受,害怕、紧张、不安、激动、难过、感动……五味陈杂。
高考,对我而言,是青春、是希望和寄托、是怨恨、是开始……现在看来,是再回首时的那份感动和爱。
一、妈妈的高考梦
出生于50年代的妈妈,是她们家8个孩子里面唯一一个参加过高考的孩子,这对于那个年代的农村家庭来说,很不容易。几年后,背着咸菜馒头上学的她落榜了,并且因为固执的怀疑自己的能力而放弃了复读的机会。此后,结婚生子,开始了她的另一个人生,高考,对妈妈而言,是一生的遗憾和难以企及的梦。在她梦境里,常常会有在高考考场上而找不到笔和卷子的情形出现,也会有无数翻不过去的山和跨不过去的河,想必她一定从梦中惊醒过很多很多次。在我的记忆里,每年高考时,每年高考时,她总会倚靠在家门口,看着满载学生的大巴车经过时泪流满面。在她20多岁的时候,患上了很严重的失眠,直至现在也无法治愈。高考,也许就是她的心结所在。
心之所往二、我的高考
没有考上大学的妈妈把人生的希冀都放到了我的身上,从小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就算砸锅卖铁,我也要送你上大学”,我不知道大学是什么,只知道上大学能让妈妈高兴,所以,我成了一个合格的学习机器,勤奋、努力、听话。在我的老家里,有一面墙,上面贴满了我从小到大获得的所有的奖状。近几年家里无人居住,破落了许多,那面墙却依然完好,上次回去,面对这那面墙,我站了很久,那些依旧闪着金光的奖状对我意味着什么呢?有父母的肯定和赞许、有别人的羡慕、有信心也有压力。这面墙是我童年和青春的印记,有一段时间我不敢看这面墙,觉得羞辱、讽刺、可笑,甚至想一把毁掉所有的印记。现在再看时,却看到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有希望、有爱、有很多很多我以前无法理解的东西。
高考前夕总是担心会考不好,压力太大,几次差点都被车撞。高考时,父母为我做好了各种工作,第一科语文,坐在风扇下的我太紧张了,紧张到呼吸困难,收卷哨声吹响的时候,我知道我完了。此后报志愿和等录取的时间里又经历了一些事情,外公的去世让我颓废了很多,我把所有的责任都归罪的自己和高考上,并固执的认为自己不配再拥有幸福。当我拿着行李准备去复读的那个下午,突然接到了邮局通知去拿录取通知书的电话,那一刻没有犹豫,只要被录取了,学校我并不在乎。
踏入大学的那一刻,突然无所适从,好像人生的使命都已经完成,不知道该干什么。迷茫、困惑、自暴自弃,逃课、挂科、打网游,干了很多青春期没干的事。浑浑噩噩四年,不想找工作的我选择继续待在象牙塔里逃避,上了研究生,直到有一天逃无可逃。
所有障碍的背后都是资源三、高考是你对我最好的爱
工作、结婚、生子,按部就班的走着每一步,当父母开始和我住在一起帮我看孩子的时候,我开始怨恨,对妈妈深深的怨恨。凭什么你要把你的梦想强加在我的身上?如果没有你的梦想,我一定过的不会那么糟,都是你的错……,被怨恨冲昏了头脑,生活也被我过的一团糟。
有朋友问过我,你究竟在折腾什么?我当时特别理直气壮的告诉他:我想搞清楚我是谁?我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却不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用错了方式,看都看不清楚的时候,怎么能走对道路。
当我责怪妈妈的时候,几岁了呢?不愿承担责任,所有的错都怪你。
当我苛责老公的时候,又在干什么呢?没有从妈妈那里拿到的爱,问他要。
当我希望所有人都对我好时,其实是在满足对妈妈的期待。
原来,我是一个渴望爱的孩子,所有怨恨的背后是深深地爱。可是爱真的不存在吗?
当我受伤时妈妈的惊恐,当我生病时妈妈的陪伴,但我考砸时妈妈的安慰……这些都是爱,我好像没有看到,我看到都是来自妈妈严厉、冷漠、压力。
原来,真正的原因在我这里。看见什么,都是我自己的选择,爱一直都在那里,等着我去发现。
再看高考,我看到了妈妈的坚定和爱,她用自己柔弱的肩膀扛起我,让我看到了乌云上方的彩虹。高考之于我,不是末日,是人生的另一个起点,是妈妈最无私、最伟大的爱,她用这种方式,让我的人生变得和她不一样,让我比她有了更多的可能性。
还有什么理由抱怨呢,没有妈妈的坚持,我又在哪里呢?在田间地头挥舞着锄头、坐在门槛上发呆……
走了那么多弯路,原来,我拥有那么多那么多爱。我知道,我依旧是一个羞于表达爱的孩子,尽管老公总是鼓励我去抱抱妈妈、和妈妈拉拉手、说点贴心话,我还是做不到,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现在这样,一起静静的吃顿饭,一起散散步,一起聊家常,也挺好。而妈妈,已经好久没有提起高考梦了……
爱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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