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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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成贵

      贴对联挂灯笼，谢佛神奉祖上，一切妥当，大年三十下午四点，搀扶着一身新衣的老母亲去吃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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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造后的餐厅和厨房整洁明亮，新装的5匹立式空调温暖如春，九十二岁的母亲也慢悠悠地咪起了土酒，洋溢开心快乐和满意。

      当夜幕降临，村子内外已有了稀稀拉拉的鞭炮声，伫立窗前，看山村寒黑，路灯昏暗地描绘着大年夜，慢慢地，心随山村静，介入过往的暇思：

      这一年，我疯癫了。进行体制内外平台的大跨越，放着好好的“官位”不坐，却将人生百味尝了个遍，借用农村的土话，可叫“掰草找蛇”？

      这一年，我傻帽了。女儿女婿买房，她们感受到莫大的经济压力，我却因为践诺，处处省吃俭用，把工资余款捐给了村集体做公益，自己还欠着侄子厨房餐厅改造的钱，是否“傻的出奇”？

      这一年，我不孝了。浪迹天涯，缺少了与老母亲的陪伴，平添了她对儿子在外太多的挂念，感觉她老了许多，可算“孝思不匮”？

      这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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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惑，是一朵妖艳的花

      加勒比海：海碧天蓝、水天一色，空气透露着一股清新、休闲和浪漫。当我们的渔船行驶到一个相对安全稳定的区域，一位原来从医改行的船员，一咕咚地钻进了大海，一会儿抓上大龙虾一会儿捞上大海星，让我们兴奋不已。在这样充满诱惑海上作业，是我平生第一次见识。在征得船长同意后，便一头扎进水中。然而，我错了：海和江有完全不同规则， 海里有海浪、有暗流，平日小江小湖里的三脚猫功夫根本难以招架。规则不了解，那节奏频率乱了就会全乱。我试着潜游却无所获，不一会便体力不支，只好气喘吁吁地爬上船，坐享外籍船员的辛苦所得。这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下海，这是我第一次在一望无垠的碧浪中搏击。紧张刺激，收获快乐，同时，海浪、暗流的风险也萦绕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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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海，最初浅的是指一种到大海里去的动作。久而久之就引申了许多经济和政治色彩，后来，一般指放弃或保留原来的工作去经营商业和创业。出自元张之翰《再到上海》诗：“下海人回蕃货栈，巡盐军集哨船多。”

      在体制内时，我曾经无数次地幻想过：如果突然有一天捡到伍百万，我应该怎么用？我也去买过一叠彩票，春节作为贺卡寄给亲朋好友，自己也留了一张。遐想，如果这张彩票获得一千万，我又该怎么使用的问题。

      钱，其实对我个人来也没啥太大的用处，有工资有医疗保障，下半辈子已无忧。但是，钱对我家乡来说用处太大了，村庄建设乡民致富的每一个项目都急着用。我几十年如一日，只要有争取资金的任何机会，必须是抓住不放的。

      妩媚的机遇花朵，有时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来了。当得知一位高情商的老领导弃官下海经商，当了大老总后，自己心里痒痒，也再一次得到了他的赏识，第一次做了他商界的助手。

      另一种真正意义上的下海就此把帷幕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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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知，在习以为常中凌乱

      “离家千万里，心里深藏着你，仰望天山上的云朵，期盼捎来你的消息。你说三月的江南，处处是花香满衣，因为有我，风动杨柳多了几重迷离。我想告诉你，这里多么神奇，镶嵌天山上的雪莲，熠熠生辉生生不息。同样三月的西域，依然是浪漫雪地，因为有你，云绕山头天地相依一体……“这是我在乌市时写的歌词《等你》。确实，视频连线中，三月江南的秀山丽水，满山遍野已是百花盛开，暖风吹来惹人醉，处处是春色，步步有韵味。而在西域，我们一路向天山行进，窗外除了高速公路上铁隔离带是绿色油漆，到处是白雪皑皑，天地浑然一色，雪随山之意，冰花挂满枝。晚上，在乌市天安名门的高楼里，雪夜围炉煮酒只是儿时的记忆，我们吃着西域最美的干果，天然气供暖早已让人乱了时节。小区和附近人民公园银白的雪世界里，给健身锻炼的人们心里洁白的感受。如果自己不曾来到，在原有的认知世界里，怎么能够体会同一时段不同区域迥然不同大自然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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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自然的习惯认知意想不到地被凌乱，同样，工作上也是。记得九十年代末的一次出国行，为了方便，组织上给了个临时身份，回来后就自动消失，从来不会有人去想要落实到位这一说。干部使用都按照管理权限，股、科、处、厅……一步一步按程序。提职必须得从下一个职务来。不曾想，不同体制具有天壤之别，企业并非如此按部就班。不同体制不同环境，自己却傻傻地停留在按照体制内习惯规矩，觉得某人为公司工作时，为了方便临时使用了一个职务，过后不应该要求作为遗留问题解决落实！而实际上，企业更具灵活性，根本不是体制内那套规矩做法。忠心耿耿地自揽矛盾、去“挡抢挨箭”，甚至“做恶人”，其结果只是适得其反。同样，提出制定企业发展的规划目标、制度办法还是如此。当要求每个部门要制定三年规划和年度目标，每个中层写周安排，员工写月小结时，还满以为大家都会以企业为家，以自己家庭命运为重，不曾想，迎来的是一部分下属子公司、部门、中层、员工的抵触，甚至是直接地反对。他们中的个别人总觉得自己从大国企过来，工作习惯还是过去的那一套，思想上还一直躺在改制前的大兵团里；有的以“老板身边人”自居；有的还在“倚老卖老”中……。                   

        后来想想也对，如果身边有椅子坐，谁又愿意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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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落，在北京的秋风里

        国庆后的南方，江浙人还是穿单薄的衬衣，下雨天只添件外套即可。同一天的北京街头却截然不同，下着毛毛细雨让人清冽，两件单衣抵御不了那种寒冷。地上躺着随风飘落的树叶缩着不动，空气中弥漫着枯萎水湿的味道，高大的行道树已经写满秋意的苍黄。300快和300外的公交车每趟都挤满了身穿各式冬衣的人，我照着乘务员一次次地叫喊往里挪，一手抓着圆环一手拎着工作包，从北三环出租屋到东三环天元港，一站一站的颠簸摇晃在形形色色的人群中。在体制内，曾经是开步有专车，服务有专人的时代一去不返。稀落花白的头，伴着提前步入的退休老年，谁能够想像这种《北上广不相信眼泪》的打工生活？只是匆匆的二个月，二个月的匆匆时间，并非我所为，是因为集团不能入职备案，就这样基本结束了。按照新的要求，去协调一个省里几拨人马的项目进程并联系另一个省的项目工作，前路茫茫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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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明亮的街灯映出了毫无规则的雨丝，显得在纷杂交错中的烦扰、意乱。远处的霓虹灯闪烁，在细雨里也显得阴冷和迷茫。路上的行人渐渐稀少，孤单的我裹紧衣裳，不知道是在流浪还是在流连。看着街上的人儿来来去去，同方向的人踏着前面人们的相同的脚印，轻轻松松安安全全；不同方向的人擦肩而过，谁也不相理会。可我，却是因为为家乡建设的一句承诺而离开了体制内熟悉又有所作为的岗位，远离了至亲最爱的人，选择一条”寄人篱下“，三餐不稳，从”人上人“到随风飘荡、随雨摇晃的打工生活。怀揣着所谓的梦想和希望，背着行囊，跌跌撞撞在非同往常的人生路上。是喜是苦是悲，是自由是漂泊是颓唐？

      回头又想，人生短短的几十载，总要结识好多人经历好多事，能有这样的一段机会尝试，历练，朋友满天下，履历也是更丰满。如果错过这段，也许又是一个永远的遗憾，且无法弥补。更何况，这一年来，一大部分工资已经结算并捐献，一些做公益的资金得到部分落实，诺言得到些实现，工程项目也正在收尾之中，甚感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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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下之大呀，人生苦短，很多事都确实无法预知，也没有什么人和事可以重新来的，机会机遇面前的选择是需要谨慎的，一旦决定就得欣然接受出现的结果，得失随意，好坏不论吧。

      “多少天涯未归客，借尽篱落看秋风。”动车缓缓起步后，北京窗外的高楼、树木斑驳划过玻璃，就这样黯然地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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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念，饱含着母亲的双眼

        “ 妈妈的家门口，总有一双期盼的眼眸，儿女行千里，随时随刻都有深情的等候，每当我回到家，温暖的爱填满心头……” 这是我写的歌《妈妈的家门口》。每当我千里之外回家，都有这种最深切的感受。妈妈总是把每天的盼望、牵挂和儿女回家的兴奋隐含在看似简单的几句寒暄之中。九十多岁高龄，最快的一个动作还是进厨房，去为儿女做出天下最美的饭菜。总是喜欢坐在餐桌旁看着我们吃，一边说，这青菜没有打过农药很干净，这块肉是昨天刚买的，多吃点…等等。喜欢看我们聆听她说话的样子；喜欢听我们描述千里之外那些她永远都不可能去的地方和故事；喜欢我们在他们身边的时光；喜欢坐上残疾车，让我推着同邻居打招呼，甚至在村子里空转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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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下半年来，母亲与以往已有了很大的不同：眼睛没有了以前的清澈明亮，背更驼了；由于早年摔跤后留有后遗症，腿脚行动不方便。现在拄着拐杖走二十米的路，中途都要稍做歇息，上台阶需要搀扶；厨房、餐桌、卫生间没有了往常的整齐洁净；白墙上、柱子上也留下了与她身高相匹的污痕……<br>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几千年后还是这样撩人心弦，这是怎样的感情？ “能温席，小黄香，爱父母，意深长。”这是《新三字经》里的一句。九岁的小黄香便懂得孝敬父亲，为人子何不趁着还有来处，多些陪伴？人的一生渺小而短暂，生命的无常总是让人不知所措，人生最大悲哀莫过于无可奈何。子欲养亲还在，一旦错过就不会再回来。生儿育女，父母把一切奉献了，子女肆意索取也差不多到了竭尽，现在应该是母亲最需要子女陪伴的时候了，”富有不及温暖，幸福不及父母。“世界上最不能等的事，莫过于孝顺了！

      再多的惦念与物质回报，都抵不过在她身边的陪伴。是的，来年该是更加合理地安排好手头事务，尽量多些时间，和家人一起陪着妈妈，给她盛饭端茶，扶着她慢慢走，推着推车慢慢聊，帮着她打理梳洗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