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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是贵族来的”我曾撒谎说】

【“嗯,我是贵族来的”我曾撒谎说】

作者: 週寂 | 来源:发表于2019-01-01 20:37 被阅读4次

    出处  渡辺温1902-08-26~1930-02-10

    在租借地的女人中间

    那一晚,我在隔壁亚历山大的带领下,第一次去横滨玩。

    到了那里,亚历山大远比身为日本人的我还熟知一切。

    据他自己讲,他是旧俄国的皇室舞者,革命后由上海来到日本,不能再以跳舞维生,现在银座的某家西餐店拉大提琴,就是比街头上常见的卖粗纺毛织物的稍微上等一点的高加索人。

    然而到底是高加索人的缘故吧,他的头发眉眼都乌黑亮泽,非常帅气,因此虽然穷困,他在租借地的女人中间还是相当受爱戴的。

    ——亚历山大除了俄语,还会说点蹩脚的日语,以及同样蹩脚的英语。

    我们大概九点在樱木町站下车,先去防波堤转了转,然后去山下町的支那街。

    接着,在众所周知的国际酒吧喝了啤酒。不知为何的,这家却把惠比寿啤酒列入看板,我很久之前就曾在附近的汉堡酒吧喝过非常好的比尔森啤酒。

    在我向往着德国的时期,被在那个汉堡酒吧里的古怪的德国人唆使道“去海德尔堡的大学的首要资格就是能喝下四打啤酒”,结果我喝了两打比尔森啤酒;他们自称是刚好停在那酒吧的Emden号军舰的乘务组人员。

    “他们是店里的人,是托儿啊。——”

    亚历山大斥责汉堡酒吧道,

    “再者,那里没一个人像这里一样漂亮。无聊透顶。”

    有四五个各个不同国籍的女侍应围拢在我们桌边,亚历山大边说着,用手指戳了戳容貌最好的眼睛细细的金发少女的下巴。

    “Marusia!让日本小说家神魂颠倒。——说,Marusia!”

    那个少女的事我也有所耳闻。她给我看了一下据说是XX送给她的手绢。

    然后,她和亚历山大一起跳舞。火炉边的似乎是一家的老夫妇用小提琴和竖琴为他们伴奏。我由于无法忍受惠比寿啤酒就到吧台去站着喝伏特加。

    女主人边斟酒边和我聊起天来。年轻时身为美人的影子还驻留在她脸上。

    好啊  你死我也死

    我们按照预定的那样,正好一个小时后从国际酒吧出来。

    漆黑的沿河大道上青灯惨淡,狂作的夜风挟裹着海潮的腥气。

    我们去往元町的小木房舞厅,在那儿一直到12点。亚历山大说想要跳到舞厅闭店,不会跳舞的我只好泯着威士忌边望着繁盛的舞池景象边等在一旁。

    一个酩酊大醉的上了年纪的舞女死乞白赖的向我要甜红葡萄酒,给了她她还不依不饶,“您不会跳舞可多可怜啊,我来教您吧”,说着抓起我的手站了起来。

    可是她立刻就滑倒在打了蜡的地板上。接二连三的倒了几次。

    没辙,我只得让老舞女安静的睡在长椅上。

    十二点一到,我们被从小木屋赶出来,沿着沉睡了大半的元町街径直步行向大丸谷。

    “大丸谷虽说比本牧便宜一半,但不好玩。而且日本人尤其不喜欢。”亚历山大挽着我的手,边走边说。

    沿着杂草丛生的漆黑坡道上行,左侧出现写着什么什么旅馆的有着店灯的不几家小店。

    我们从中选了看起来最起眼的新九号馆进去,大门和窗户都黑着,不得已,去敲了那里面的东京旅馆的大门。

    “哪国的?”里面的人问道,同时打开了旁边的小窗。

    比起紧靠着大门的亚历山大,小窗的明亮背景下的暗然的女人的脸更主要是在窥视站在他身后的我。

    “中国人。”亚历山大突然答道。“满员!”窗子倏然关上。

    “切!”亚历山大一口啐在门前的踏脚石上。

    “去Tivoli睡吧,去本牧。”

    “All Right!”

    我回答。

    然后我们驾马车朝本牧而去,谈论着该选择十二天还是小港。

    结果因为kiyo旅馆更厚道些,我们选择了小港。马车在深夜的海边疾驰。

    左转过狭窄的横街,再经过梅树上亮着莺灯的旅馆后不久,亚历山大停下了车。我们进入“Étoile”旅馆。在应该是会客室的灯光明亮的大厅里,排列着十来个如同六月的牡丹的绚烂女子。

    其中有与亚历山大相熟的,我可以从中挑选自己最钟意的。

    女人们叫着“萨沙”“萨沙”围绕着亚历山大。和亚历山大相熟的是个剪成男子发型的眉根陡峭的看上去只有十七八的小姑娘。

    “萨沙,探戈——”她说着,直接朝亚历山大扑了过去。

    鸨母催促我挑选自己的女孩。最后我指向了在众多女人的最后面的脸色苍白看着外面的瘦削女孩。

    她打从刚才就特别让我倾心。一来她不像其他人那样,一点也不向我谄笑,二来她就仿佛脆弱的花朵,战战兢兢的哀怨之情透过她大大的哀愁的眼和尖削的肩头表露无遗。

    然而我的选择让鸨母,其他的女人和萨沙都颇感意外。我让她坐到我的膝上,并抚摸起她那并不艳丽的脸颊。

    两个人我们一共花去25円。结账后各自进入卧室。我选的女孩把我的衣服叠起来收到带有梳妆台的柜子。“您是很有来头的吧?”她边用瘦骨嶙峋的手指撩拨我的头发边问道。她的声音在喉咙处形成嘶哑的如同长长的叹息一样的声音。

    “啊,我是贵族,男爵。”我信口开河。

    “是吗,太了不起了。”她的声音像风那样响着。

    “你,生病了么,肺病?”

    “对不起——我也许就要死了。”

    “得了得了,你如果死的话我也去死。”

    “行了——现在不是很好嘛”我把她的小小的脑袋抱入怀中。

    “请别这样。我得的是更严重的病啊。”她努力错过她的嘴唇。

    “行啦”我强行捧住她的脸——那种病正是古往今来逐个逐个的连接着世间亿万男女的和男女间的爱同样性质的东西——我想起了亚历山大曾这样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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