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原来是一扇推起来咔咔作响的木门,刷着红漆,看不出是什么木头,底座是一个小小的陶瓷制的,而上头的木板是一块木头,两头开孔,后来这块木头被白蚁蛀空了。
这扇木门里是一个小家庭,混合的小家庭,后来这个小家庭变成了更多的小家庭,木门也越发老旧,除了每年都是新的门将。
年前,这两扇门板会被拆下来,拆下来很简单,抓住门板,往上一抬,门板下方脚就会离开底座,然后侧一点,门板就卸下来了,装回来就反过来,以前忘记拿钥匙时,也会这样进门。
拆下来的门板,我们会拿去洗干净,先用冷水,然后是温水,当然我们不仅仅是为了洗一下而拆下来,而是为了一个更大的目的,洗干净的门板会平放在长条凳子上,用热水烫过一遍,然后就是杀年猪。
小小的门板,这时便会化身案板,一头年猪让寂静许久的老房子充满了家的气息。
分完年猪后,门板会晾干再装回去,家里人说,门板粘上年猪的血,会有杀气,门板就不会那么容易坏。
我之前是信的,后来又不信了,到后面,没杀年猪了,门板也渐渐有了虫孔,后来我认为是年猪的脂肪会让门板防蛀。
就是这么一扇门板,我从推不动的年纪,到现在轻易就能抬起来,那是一种岁月的感觉,我曾经以为有杀气的门板,现在也满是蛀孔,虽仍久使用,还会咔咔作响,但我知道,它仍坚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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