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523年,一场迅猛的起义浪潮将北魏政权推向了灭亡的边缘,起义人员以鲜卑族人为主,起以前他们是镇守北部边疆的六镇将士。当北魏政权整体南迁后,边镇的鲜卑族人却被忽视,他们的生活日益艰难,对汉化政权产生巨大的仇恨,仇恨孕育了大乱的爆发。北魏末期的大乱仍然集中于民族融合中出现的问题,民族的大融合固然是时代的潮流,而真正要想融合好,实现国家的长久安定和统一还需要经过许许多多的痛苦与周折,历史召唤着新政权。
公元534年,北魏最后一个皇帝魏孝武帝元修忍受不了权臣高欢的控制,轻装简从离开洛阳西奔长安,投奔关中的宇文泰,关中成为魏朝的正朔所在。高欢不甘心丢掉魏朝正朔,在东部洛阳另立元善见即魏孝静帝,北魏由此分裂成两个朝廷,一东一西,史称东魏、西魏。东魏、西魏控制了中国的北方,与南方的梁朝鼎足而立形成南北朝新的格局。此时,战火主要在东魏的高欢与西魏的宇文泰之间展开,高欢、宇文泰同为武将,都是在六镇起义中脱颖而出,如今却互为仇敌,都想争霸中原统一北方。但力量悬殊形成强与弱的鲜明对比。东魏军队是原属北魏六镇的二十多万彪悍善战的将士,西魏军队则不过是六镇军队的偏师而已,合下来也不过三万余人。
今天,流淌于山陕交界的一段黄河曾经是东西魏之间的界河,每到严冬河面结冰时,守在河边的西魏军总要把自己一边的河冰凿开,以防东魏军利用坚冰过河。不战而退通常是弱者采取的策略,戳向冰面的冰凿,凿出的是弱者的防御态势。国力弱小的西魏在其初期,不得不迎击强大东魏的一次次征讨,虽然没有让东魏占得太多便宜,但自己也在慢慢地赔着老本。公元543年,宇文泰亲率大军与东魏高欢的十万大军在黄河岸边展开激战,为阻止东魏军过河,宇文泰从黄河上游放满载燃料的火船,企图烧毁架在黄河上的浮桥。东魏军则事先准备好长铁锁链,待火船快到时将其勾住拉向岸边,浮桥完好无损东魏军渡过黄河,在邙山脚下与西魏军展开大战。战争结果,东魏军大胜,宇文泰辛苦经营起来的十万大军损失了一多半。补充军力是西魏的当务之急,关中地区的鲜卑人不多,纯粹依靠鲜卑人来补充军队显然不现实。在府兵制的基础上,宇文泰同时从汉人中间吸收兵源,征募汉族豪强地主武装,以后又进一步招募均田农民入伍,西魏军队中的汉族比重逐渐增加,如何使胡汉更加融洽是西魏统治者必须解决的重大问题。
宇文泰采取的是胡汉融合政策,由于府兵中汉人也被赋予鲜卑族姓,他们与原来的鲜卑人地位、权利均等不分彼此,宇文泰还尽力吸收关中的汉族豪强加入统治集团,允许他们保留私家武装。宇文泰尤其意识到汉文化的先进性,于是大力提倡汉文化,以恢复西周传统为号召实施先进制度,得到汉族士族的大力支持。这样,西魏较好地解决了民族矛盾实力日益增强且后劲十足。与西魏不同的是,东魏的高欢集团采取了高度鲜卑化的政策,他所统帅的军事力量主要是鲜卑族将士,支撑政权的也主要是鲜卑族力量,他对鲜卑族军士公然宣称,‘汉民是你们的奴隶。’这无疑激化了民族矛盾,鲜卑族贵族也越来越腐败,国力开始渐渐由强变弱。
公元550年,高欢死去四年后,他的儿子高洋废黜东魏孝静帝,自称皇帝正式建立了北齐。王朝已经更迭,而鲜卑化更加严重,汉族官僚杜弼等人被杀,民族矛盾更加激化,北齐的国力进一步衰落,这无疑给他的老对手以可乘之机。然而宇文集团能否把握机会呢?
宇文泰的陵寝坐落在陕西富平西宫里乡小学院内,一千四百多年前,当这座陵墓刚刚矗立起来时,西魏政权的兴衰正面临着严峻的考验。公元556年,宇文泰即将离开人世,临终前宇文泰遗命宇文护辅佐十六岁的儿子完成帝业。宇文护是宇文泰的侄子,然而正是这个宇文护,差点使宇文集团遭受灭顶之灾,刚刚有所强大的政权也面临着深不可测的危机。
宇文泰去世不到两个月,宇文护就把宇文泰的儿子宇文觉扶上帝位代替西魏建立了北周,宇文护任北周宰相,专权跋扈引起了新皇帝宇文觉及一些功臣的不满。宇文护采取了强硬措施,杀掉宇文觉另立宇文泰的长子宇文毓为帝,宇文毓也不是俯首听命之辈,宇文护渐渐感到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两年多以后又毒死宇文毓。风雨飘摇,人心不稳,下一个皇帝会有怎样的遭遇呢?
新皇帝就是北周武帝,宇文泰的四子宇文邕,史书记载,宇文邕聪敏有器质,宇文泰曾说,‘成吾志者,此儿也。’但是,短短的三四年之间,宇文护已经大权在握,先后杀掉了两个皇帝和一批旧臣,北周政局陷入动荡不安之中,武帝宇文邕连保护自己都很难,又靠什么来实现父亲统一北方的宏志呢。对于新皇帝,宇文护同样充满了戒备和杀机,好在生性深沉的武帝宇文邕与前面两个皇帝截然不同,对于宇文护的专权他欣然接受了。不但如此,他还下令仿照西周尊崇周公的先例,在宇文护封国建立皇祖别庙,由宇文护主持祭祀,他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兄长是被宇文护杀害的,一直把宇文护当做至亲尊长,当做王朝离不了的顶梁柱,从不违背宇文护的意见。宇文护依然身兼都督中外诸军事牢牢地掌握着军权,在他看来,只要军权在握就不怕皇帝有什么想法。武帝宇文邕从不涉足军事,他更关注的是宇文护所忽视的尊儒重教。
拜谒三老,是中国古老的传统仪式,《礼记 文王世子》记载,‘遂设三老五更,群老之席位焉。’早在秦汉以前,国家就设三老一人,皇帝尊养他,向他咨询治理国家的经验,向天下传播尊老敬老观念。公元563年,刚刚登上帝位第三年的北周武帝隆重举行了一场尊三老的礼仪,被尊为三老的是西魏北周的四朝功臣元老,于谨。这场仪式在太学举办,皇帝先在太学恭候等候三老进门,三老进门后皇帝亲自上前迎接,三老答拜升座,当侍者把餐具撤下来之后,皇帝便开始了谘访治道的程序。皇帝面北而立,三老也起身站在坐席后面,皇帝请教治国之道,三老予以回答,仪式隆重而充满温情,让整个太学都沐浴在儒学的春风里,这是六镇起义以后在长安很少能看到的景象。
周武帝将儒学作为立国根本,他十分重视礼制的建设,说‘礼可以使人在上不骄,处满不溢,富贵所以长守,邦国于焉乂安。他规定诸贵族子弟入学先要给老师送礼物,学成之后还要举行祭奠孔子的仪式,他还通过表彰孝子达到提倡儒家道德改变社会风气的目的。他听说后梁沈重学冠儒宗,亲自写信并派专人邀请沈重到长安讲学。公元564年,当宇文护母亲由北齐境内回到北周时,周武帝竭尽晚辈孝敬之礼仪,不仅令宇文护的母亲深受尊崇更使宇文护戒备心理大减。
北周与北齐的战争仍在时续时断,在周武帝威信不断提升的时候,宇文护也想通过军事胜利提高自己的威信。公元564年,宇文护联络北方的突厥大举进攻北齐,对此周武帝全力支持。然而,由于号令不明,周军在洛阳附近的邙山惨遭齐军重挫,不得不狼狈逃回关中,双方再次停战议和。此次征战不仅使北周军事力量受到重挫,更消耗了北周十几年来苦心积累的大量财力物力,令周武帝十分痛心。但是,对于最大的责任人宇文护,周武帝再次选择了隐忍,他没有对宇文护说一句责备的话。
朝臣们对宇文护产生了巨大的不满,军事失败也使他在军队中的威信大跌,而周武帝仍然维护着宇文护。统治层没有了权力冲突,平和的气氛笼罩着长安城笼罩着城内的皇宫,周武帝继续大力提倡礼教,集群臣,亲讲礼记,立郊丘坛壝制度,立路门学,置生七十二人,周武帝愈来愈展现出杰出政治家的风采,整个王朝也沐浴在平和重礼的氛围当中。然而,平和的背后一场事关北周前途的殊死斗争正悄然来临。
公元572年三月十八日,宇文护例行从封国进京拜谒叱奴皇太后,在拜见皇太后之前,武帝先在文安殿接见宇文护对他说:“太后年纪大了,却喜好饮酒,酒后喜怒反常,我虽然屡次劝谏,但没有效果,希望兄朝拜时能劝谏太后。”又拿出亲自抄写的周成王所做的酒诰说:“见太后时给她读一读这个。”兄弟二人走向含仁殿拜见太后,宇文护随即坐在皇太后身旁认真地读起酒诰,太后是宇文邕的生母,宇文护每次拜见太后,太后总是让他坐下而让宇文邕站在一旁,宇文护因此毫无防范。
而就在此时,站在他身后的宇文邕,举起了手中的玉圭。这应该是这位儒雅的皇帝第一次横眉冷对他的政治对手,但亮剑就做到了一击致命。就这样,经过十二年的隐忍、历练和等待,北周武帝真正走上了中国历史的政治舞台,他将要为北周、为中国历史掀开新的一页。
然而,就在北周武帝亲政的头一年,北周却发生严重的蝗灾,加上连年用兵征发徭役,造成百姓逃亡土地荒芜。百姓安宁,政局则平静,与民休息,天下则安定,周武帝深知这个道理,亲政伊始所下的第一个诏书便是“自今正调以外,无妄征发。”
水利是农业的命脉,作为中国古代著名的水利工程,位于陕西大荔县的龙首渠至今还发挥着重要作用。龙首渠是西汉时期建造的,但当地人却更愿意把功劳记在北周武帝的头上,这是因为龙首渠到了北周时期,因为年久失修早已作用不大,是北周武帝重新疏通并扩建了龙首渠。在引水灌溉的同时,也把洛水中肥沃的水砂带入农田,让贫瘠的土地变成了肥沃的土壤,粮食亩产成倍地增长。其实,不仅是龙首渠,北周武帝也在蒲州等多个地区兴建大型水利工程,但开渠需要大量的人力,而劳动力又是农业生产的根本。为了把大量的劳动力引进农业生产领域,周武帝实行了释放奴婢、杂户的措施。自公元565年至578年,先后五次发布释放奴婢的诏令,几十万口的奴婢、杂户获得了解放。奴婢变成自由民,提高了劳动生产积极性,增加了社会劳动力,可以说是一次政治、经济领域的革命。北周武帝针对农业的一系列措施,使关中地区逐渐摆脱贫困,成为了北周的大粮仓。
相比于北周开渠的水利工程,北齐建造佛像、寺院的工程规模更为浩大,蒙山大佛古称晋阳西山大佛,位于山西太原蒙山北峰。公元551年,北齐文宣帝高洋时期始建,历时二十四年完工。据《北齐书》记载“凿晋阳西山为大佛像,一夜燃油万盆,光照宫内。”所谓宫内,即指古晋阳宫,不难想象,当时为保障夜间施工所提供的火把放出的光亮居然能把20里外的晋阳古城都照亮了。北齐时期的佛教造像,展现出高超的艺术水准,山东青州博物馆珍藏着龙兴寺出土的大批佛教造像,考古学家从题材和雕刻技法上判定这批佛教造像绝大多数完成于南北朝时期,其中以北齐时期石像最多,与之前北魏时期的造像相比,北齐造像表现出了完全不同的审美情趣。所有造像的服饰都轻薄贴体,显示出健康优美的身段,早期从印度传入的艺术风格再次成为主流。这些造像艺术水准之高,工匠们技艺之醇厚,让人叹为观止。
北齐的佛教造像为后世留下了大量无比珍贵的艺术瑰宝,但它当时也在不断蚕食着北齐原本强盛的经济根基。北齐政权普遍佞佛,佛寺遍地,寺院既是宗教场所又是经济组织,占有大量的土地和劳动人手。他们既不向政府交纳租调也不承担国家的徭役,这就意味着僧尼人口越多朝廷的财政收入就越少。到北齐后主时,全国佛寺达四万多座,僧尼四百多万,而北齐总人口也不过两千万,相当于每5个人要养一个僧尼,百姓负担更为沉重。其实不仅是北齐,在北周武帝亲政之前,佛教在北周也同样兴盛,但显然急于发展经济的北周武帝不能容忍这种情况继续蔓延,一场大规模的灭佛运动即将展开。北周武帝灭佛,这是一个敏感而危险的举措,虽然当时的佛教已经严重影响到国家的经济,但佛教思想影响深远,灭佛运动不仅将遭受重重阻挠,而且容易使整个国家陷入动荡。前车之鉴不远,公元446年,北魏太武帝在崔浩等汉族官员的支持下实施灭佛事件,不仅捣毁所有佛寺还杀死了很多僧尼,结果造成国家的动荡。北周武帝虽然决心控制佛教,但决不愿意重蹈北魏太武帝的覆辙,他采取了步步推进的措施。
公元567年,两次全国性的大讨论在北周武帝的亲自安排下召开了,有位名叫卫元嵩的还俗僧人写佛道二论上书武帝,推崇道教,请求废除佛教。佛教高僧纷纷著文反击,事情越闹越大,对此,周武帝没有贸然下决断,而是召集文武百官、道士、僧人,让他们互相辩论,看看佛、道究竟孰优孰劣。到第二次讨论时,出席者多达两千余人,周武帝特地让名儒沈重以儒教观点解释佛道,受到儒生们的欢迎。此后,儒、佛、道之间的互相辩论便成为北周王朝的一种常态。公元574年,北周武帝又一次召开大讨论,并最终判定三教的先后位次为儒教为先,道教次之,佛教为后,佛教徒不甘心排在最后抨击道教,五个月后周武帝最终下达诏书,全面禁止佛教、道教的传播。
不过,与北魏太武帝不同的是此次运动只是强令全国僧尼还俗却并不杀掉僧尼,而且,为了缓解尖锐的矛盾,周武帝在下达灭佛诏书的一个月后,就下令设立通道观,挑选最有名望的120名沙门道士入观为学士,研究佛教、道教如何沟通。如此,北周的灭佛运动并没有引起国家的震荡,相反,国家实力迅猛提高。当时,整个王朝共还俗僧人三百万人,为王朝增加了大量的劳动力和军人,废除寺院四万座,使大量土地重新回到国家手中,这当然能极大地增强国家的力量。关于北周武帝灭佛的目的在此可以引出《广弘明集》的一段细节,建德元年,周灭齐,武帝至邺城,召北齐僧人并赴殿集,叙废教之意。当时僧人慧远抗生反对,以地狱相威胁,说:“陛下今恃王力自在,破灭三宝,是邪见人,阿鼻地狱不简贵贱,陛下何得不怖。”周武帝说:“只要百姓得福,我愿受地狱诸苦。”
古老的中国象棋,虽然标有楚河汉界,虽然有将相兵马,但楚汉战争的杀气已烟消云散,如今已成为人们智力博弈愉悦心志的娱乐项目。这项老少咸宜的娱乐项目,其创始人正是北周武帝宇文邕。当时的象戏是七人游戏,更接近实战技法。
宇文护死后,北周武帝得以放手加强军队建设,他经常举行各种形式的军事活动,有时集合各级将领教以战阵之法,有时亲率六军习武于城郊。
西边日出东边雨,与北周形成鲜明对比,北齐却是日益衰落。北周武帝即位时,北齐武成帝高湛也登上帝位,高湛不理朝政重用奸佞,终日沉湎于酒,生活淫乱。他的儿子齐后主即位后更为昏暴,大修宫苑苦役百姓,北齐一直推行反汉化政策,到齐后主时一批汉族文臣被行刑,他们的家属被流放,妻子女儿发配为女奴,小男孩儿被阉割。编发骑甬展现的是北齐鲜卑人的装束,这种在北魏孝文帝就已经革除的装束,在北齐盛极一时,然而与之想对应的是汉民的仇恨。民族矛盾的空前激烈,北齐原本强盛的国力,在各种社会问题的消磨下走向败亡。
又到了冬天,河水再次积冰,依然有大量士兵前往凿冰,但是凿冰者已由北周军士变为了北齐军士,强与弱的关系发生了变化,北齐开始被迫以凿冰做防御。可是,当国力对比发生逆转之时,滔滔的黄河水也无法阻挡周军的步伐。公元575年七月,北周武帝发布伐齐诏书御驾亲征,统帅十七万大军浩浩荡荡直指北齐洛阳。出发前,北周武帝下令,入齐境,禁伐树残苗稼,犯者以军法从事。
此次征战,得到北周将士的积极响应,然而伐齐战争仍然出现了波折。经过数月鏖战,洛阳还是没有被攻克,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北周武帝又生病了,军队只好撤兵。第一次伐齐虽然没有成功,但在战争中周武帝经受了第一次军事洗礼,赢得了将士们更多的敬重。他爱兵如子,他与将士同甘共苦,他身先士卒,每至征伐之时总是亲自上阵,性又果决,能断大事,所有的这些都为北周武帝在军事上加了分。铜鼓这次军事行动进一步探明了北齐的虚实,这使周武帝更加坚定了灭齐的决心。公元576年十月,周武帝下达第二次伐齐诏书,然而这一次的征伐诸将多不愿行,毕竟去年劳师动众无功而返,他们认为这次出兵很可能是皇帝一时冲动的行为,然而政治家的高瞻远瞩并非是常人可以轻易揣测的。
公元577年二月,北齐后主最终在逃跑中被俘,北齐灭亡。这是自北魏分裂四十三年后中国北方的又一次统一。当北周大军攻入北齐国都邺城时,北齐官员无不为自己的政治前途惴惴不安,只有一个人十分淡定,他就是北齐著名的儒家学者,熊安生。他吩咐家人把门庭打扫的干干净净准备迎接贵客,家人感到十分奇怪,亡国之际哪会有什么贵客登门。熊安生笑着说,周帝重道尊儒,一定会来见我。话音未落,周武帝已经进了熊安生的大门。熊安生受到武帝的优厚待遇,被赐予帛三百匹、米三百石、住宅一所。不但如此,武帝还下令给熊安生安车驷马,让他随驾入朝参与文化建设。
统一北方后,北周武帝加大力度推广儒学,控制佛教释放生产力,改善民生化解民族矛盾。北齐政权下的胡汉分化局面被彻底改变,尤其是饱受压迫的汉人对北周政权充满了感激和拥护之情。在周武帝的命令下,又有数百万僧尼还俗,无以数计的私家奴婢、杂户成为正常百姓投入新生活。他们感激新政策,成为国家新的生产力增加了国家的收入,增强了军队的力量,更多的人心被凝聚起来,整个王朝空前团结国力空前提高。直到这个时候,周武帝才开始实现自己最大的梦想,他要超越父辈的梦想,不仅统一北方,还要北平突厥南定江南,建立南北统一的强大中国。此时,如果从东汉末年算起,中国分裂已达三百六十一年,漫漫长夜世人总也盼不到光明的曙光,而现在,这一历史重任明显地要落在北周武帝的身上。
北周武帝只需完成最后一步,他在历史上的功绩就将与秦皇汉武比肩,然而人世间总有太多遗憾。公元578年,北周武帝率军北伐突厥,没想到,刚到半路身体突然不适,他又一次被迫返回京城,但这竟成为了他政治生涯的谢幕。这一年,北周武帝年仅三十六岁,此时这位胸怀宏愿的年轻皇帝,只有默默地等待着死神的降临。北周武帝已经拥有了统一天下的实力,上天却没有给他足够的时间,直到临终,北周武帝仍在注视着一张军事地图,那上面是整个华夏。
在这片土地上,后来者隋文帝杨坚遵循着北周武帝制定的北定突厥剑指江南的战略方针,在北周武帝病逝十年之后完成了统一大业。同样是在这片土地上,千百年来没有人知道,北周武帝葬身何处。根据《周书》记载,宇文邕遗诏,丧事资用,须使俭而合礼,墓而不坟,自古通典。武帝的陵墓成为孝陵,由于相隔时间太长,地面无任何标识,陵墓的具体位置一直是千古之谜,直到1993年,才被偶然发现。宇文邕的一生是为政治而生,是历史上少有的政治家他,他的一生也正是为了整个中国的统一而生,只有南北统一了,他的理想才会实现,他的政治使命才算圆满。北周武帝把这个伟大的使命和荣耀留给额后来者,而把遗憾深深地留给了自己,他的一生都充满了睿智、果敢和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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