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才去墓地探望老友了,让人们又一次忆起了他,也翻出来三年前的一篇文章,刊于此……
消息传来,人已是去了,曾记得是少年风流,一晃几十年没再见到过,是不是从长大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后来听说是工厂倒了,家庭散了,父母殁了,兄弟走了……其实,大伙心里一直有那个少年的模样。
我们是同学,矿区二完小以至十七中的同学。
在这有百余人的大名单里,大家说起时相互都感到很亲近的,在文化革命大背景的教育制度改革原动力驱使下,班级分分合合的好几次,到1970年末去柴油机厂,我们从未被分在一个班里过。在人们心里,还是分得出老班、小班,一班、二班的。
名字自然是相熟的,还知道因为家教颇严,人也老实的不怎么去和一些顽皮的孩子玩,被顽皮的孩子起了绰号曰:“大姑娘”。那时节的孩子,都该是有绰号的,“大姑娘”在绰号的范畴里,一定是最受尊重的人才可以得到。
说是大姑娘,跑得却很快,每逢小伙伴们互相追逐时,总是像一股疾风掠过,虽然步幅很小,上肢摆动的也很小,几乎看不见重心的变动。黄南州军马场的同学说过,青海的河曲马体型虽然小,可是他奔跑起来,看不到马背有一丝的起伏,当年林副主席的坐骑就是河曲马。
“大姑娘”跑着去的,像是乘的也是河曲马,平稳的甚至没有露出一丝的喧嚣和狂野。
“老聋婆子”是他妈妈在大院的称号,记不得阿姨姓什么了,只是知道她的东北老乡们都直呼其:老聋婆子,她生养了三个倜傥的儿子。大概是因为自己的耳音不好,便是跟别人说话时声音很大,一定是大大地超过了平素辽宁人田间说话时的声响,我们有时去“大姑娘”在六十七栋十号的家里,总听见她盘腿坐在炕上大声喊着招呼:这是谁谁家的老几小子吗,进来,快进来……声音听起来滚烫滚烫的。
和大院更多的人家一样,他爸爸日常回家很少,塔山英雄团的战斗作风,使林总的战士把自己牢牢地钉在阵地上,阵地是二二一厂二分厂厂长的座椅。
我也跟他曾经喜欢过的女生聊起过,也是塔山英雄团的孩子,也是大院一起的少年,可他的缄默使漂亮的同学在以后的那年成了别人的妻。
因为时间的原因,没有去绵阳同学会,也错过看到最后“大姑娘”的样子,朋友们都说:腼腆依旧。现代人的聚会,有词说少不得用手机照像去“晒”,在“杨家庄大院”的群里,大摞大摞的手机晒照中,也是极少看到有“大姑娘”的影像,猜着他一定是在某个角落里低调着。
听说是同学会上大家都极其开心,想来也必是极开心的,毕业45年重逢,促膝聊聊童年事原本也是精神饕餮,毋庸置疑。如此开心,这是为什么刚刚回到西宁便去了,年方六十有二,是否太过早些了呢?
呜呼哀哉!赤条条来,急匆匆去,倒也是没有了什么牵掛。去已是去了,在人间活得也是清苦,愿他纯净的灵魂安抵极乐吧!父辈不能为他覆盖上塔山英雄团的战旗,看西边天际上的蘑菇红云,必是温暖到核二代的心底,让它的光芒永远照耀着……
联曰:急匆匆上天何必有先兆;悲戚戚凡世谁知恸乾坤。
沉痛悼念老同学徐兆坤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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