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往的车辆川流不息,在马路那边,看着妈妈一路小跑着过来,外婆赶紧走出来迎接,边喊着:“看到车,不要跑”。我明显注意到了妈妈眼里噙满了泪水,外婆马上埋怨道:“叫你不要来,车马上就来的,有美清陪着我就好了,刚做完事那么累,省得我挂心”。妈妈像个孩子似的回答着:“你要回家,舍不得你走了,我就是要送你上车,我才放心”。外婆咧嘴笑道:“傻啊,我下次还要来的”。
突然间被感动到了,母亲从不会说什么华丽煽情的话,她们那一辈表达爱的方式都是默默的行动。这一幕感觉是在电影里,触动心弦。而我假装没有听到,怕母亲直接落泪下来,赶紧叉开了话题。这时车来了,母亲把外婆送上车,特意跟售票员说明情况,给安排了个舒适的座位,方才放心的看着车离去。
外婆今年84岁,身体已经不如以前健朗,在我家住了大约一个月,每次外婆说回舅舅家的时候,妈妈就挽留,期望老人家能多住几天。每次总是说道,平常你在他们家,我又没时间特意去看你照顾你,在这里,就希望能够尽尽孝心。所以就这样留着留着就过了近一个月了。而外婆是个非常较真的人,她总觉得不好意思,说给我们添麻烦增加开销了,所以执意要今天回去了。
多了一个人,自然是要多花费心思的。母亲每天都变着花样买菜,每顿都准备一个汤。询问外婆要吃什么菜,把荤菜都炖得很烂。而外婆有高血压,又不宜吃太多荤的,所以都尽量控制菜量,每天都准备一些。素菜也是要挑外婆能吃的、想吃的去做。
外婆又是个很敏感心细的人,她一定要让我们所有人都吃了她才吃,似乎她先吃就是不合情理的。每次,劝她多吃些,她总要推让,一块肉夹来夹去,弄得好生麻烦。这时,母亲就会说道,每次做吃的都是尽心尽力的,就是希望你多吃点。你吃的下就尽量吃,不吃反而我过意不去,你也不用管我们,这样弄来弄去反而不舒服。又不是以前那么穷苦的时候了,现在都有的吃的。外婆似乎听懂了,然后就默默的吃了。但是第二天依旧如是。
老人家总是疑神疑鬼的,那个小床不稳,睡着翻几个身自然就会移动了。外婆又大早上的嚷嚷着要回家了。说睡别人的床不行的,什么先人不允许之类的了,还做了个梦,梦到个老人家了啥啥的。然后要解释半天,并且说我们大家睡的时候也会这样的,她才放下一点心来。然后自己找了布料,把几个床脚全部包扎起来了。虽然年纪大,但智力还是可以的,就是记性差些。
很多时候,母亲会觉得十分委屈。因为外婆一有什么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总是要说是吃了什么东西才导致的。还振振有词的说,说了不吃的,你就是要让我吃。然后罗里吧嗦一大堆。其实外婆身体有些反映,很大程度是因为她的自作主张。医生交待吃的药,她总是自己凭感觉来。今天血压正常了,就吃半颗或者不吃,明天血压高了就吃一颗或两颗,讲了无数次都说不通。这时母亲就有理也说不清了,只能默默隐忍着。真是吃力不讨好,被父亲听到就更是了。
他们这一辈表达爱意不像现在的人,会说一些甜蜜动听的话语。有的只是一些唠叨,一些埋怨,一些默默无闻。无论多大,孩子在母亲眼里始终是个没长大的孩儿。无论母亲变得多琐碎唠叨,永远都是孩子心中最神圣的存在。
母女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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