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羅僧只是輕輕伸出了手,她們就安靜地枯萎。枯萎過程,悽美如畫。
夜聖雅歎息。
“何故歎息?這本是她們應有的結局。”
夜聖雅道:“玩偶命運如此輕薄……”
“你可知道,在她們眼中我又何嘗不是如此?”
夜聖雅無言。
“當年我出家在少林寺的時候,愛上了外出路上遇見的風塵女子。可是誰又知道“戲子無情、婊子無義”?而為了愛情叛出少林的我,卻是已經無路可歸。所以我立誓要玩盡天下女人,更要拼命努力賺錢。所以,我做了九霄宮的殺手。”言及此處,他眼睛裡透著淒涼。“現在除了真情,我已經擁有一切我所想要的。但是,那些蠢女人就是偏偏喜歡並願意接受這樣的我!你說,這是不是很可笑?”
對此,夜聖雅還是無語。
“現在的夜色夫人,就是當年我愛上的那個女人……所以,我才會經常來銷魂閣。”閻羅僧問他,“夜先生你說說,命運是不是很弄人?”
“對的人對的事,總會有人回應。”
“那你何不試試看?”說著,他就對夜聖雅放出殺招“毒指”!
少林崇尚慈悲寬容,忌諱用毒。而他基於對少林寺的怨念,偏偏在少林指法上精研狠毒招式。於是,毒指的武功就產生了。於是,閻羅僧的綽號也產生了。對此,閻羅僧很是高興。
如此歹毒的招法,已令夜聖雅無力抵抗。
但是,夜聖雅仍在苦苦支撐。
“你與她究竟是什麼關係,竟如此捨命相護?”
“本來是沒有什麼關係,但是……”
閻羅僧問他:“但是什麼?”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夜聖雅道,“我不能讓任何一個信任我的人失望!”
“別人真的會相信你嗎?”閻羅僧笑了,“也許他們只是在利用你呢?”
夜聖雅反問:“你不相信別人,別人怎會相信你?”
“好。”閻羅僧道,“你打敗我,我就相信你。”說著,他就已再次出手。
這次,夜聖雅明白了:原來,銷魂閣的迷霧都是出自閻羅僧之手。
不知過了多久,閻羅僧停下了攻勢。“承諾,真的那麼重要嗎?”
煙霧,也隨之散去。
“很久以前,曾有女孩子對我說:世上沒有堅守承諾的男人,男人全都是騙子!”夜聖雅道,“身為男人,我認為自己有責任守衛世上的誠信與希望。所以,我不能讓信任我的人失望。”
閻羅僧讚許:“或許,我應該相信你。”
“其實,我們也可以成為朋友。”
“最難風雨故人來!”歎息聲中,閻羅僧就已一記毒指貫穿自己亮亮的光頭。
夜聖雅很是失落:“唉,你這又是何必?”
面對閻羅僧的死,夜聖雅沒有絲毫勝利的喜悅,只有無奈的悲哀。
走出銷魂閣的時候,他們就再次遇見了那個門口的小女孩。“叔叔,你說得不對。我舅舅告訴我說,妓女是陪人睡覺的女人,而不是漂亮的女人。”
“不對不對,是舅舅在騙妳。”夜聖雅柔聲道,“如果妓女是陪人睡覺的女人,那妳媽媽也陪爸爸睡覺啊!難道,妳媽媽也是妓女嗎?”
“沒錯,她媽媽本來就是妓女!”
夜聖雅抬頭,就看見了說這句話的女人——夜色夫人!
“媽媽!”
夜聖雅不禁怔住了。
但是,很快夜聖雅就感到了一陣刺痛。
低下頭時,一把刀已經插在他腿上。
“媽媽,我刺到他了。”
血是黑色,刀上有毒!
毒性,發作很快。所以,夜聖雅此刻已經能感受到麻木的蔓延:小小年紀,便有如此歹毒心腸!長大以後,那還得了?
“妙手毒聖本人是百毒不侵的製毒高手,一生都在制毒卻從不配製解藥。所以,你中的毒……是沒有活的希望了!”夜色夫人慢慢說,“不過凡事無絕對,如果你能趕在毒性徹底發作以前趕到百花深處並向百花藥神求得解藥,那還會有一線生機。”
夜聖雅開懷了:“多謝賜教。”
“你是在這等死,還是我替你解決?”夜色夫人問,“你選哪一個?”
夜聖雅道:“現在,我只需要妳讓開!”
“你知不知道她是誰?”夜色夫人指著身後的小女孩問夜聖雅,“她,就是我和閻羅僧的女兒。”
夜聖雅當然不知道,所以他驚呆了。
怔了一會兒之後,他才說:“那妳為什麼不告訴他?”
“他既不信,那我又何必多說?”
“的確,”夜聖雅道,“但妳還是要殺我。”
“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你離開。”
夜聖雅明白了,“妳才是真正的銷魂女!”
“身為殺手,完成任務最重要!”夜色夫人語聲冰冷,“越善於隱藏,越利於成功。”
夜聖雅道:“可惜,我卻不能讓妳成功。”
“你,有這個能力嗎?”
沒有回答,因為夜聖雅沒有把握。所以,面對夜色夫人的強勢進攻,夜聖雅只得苦苦左支右撐。
綿密的汗珠,已自夜聖雅額角涔涔落下。他的守勢 ,也已越來越弱。
可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附近傳來一聲孩童的慘叫。
這慘叫悽厲無比。
自己的女兒怎麼了?夜色夫人心神頓時亂了下來。
凌亂的掌法裡有了破綻,夜聖雅當然不會放過這個絕佳的機會。所以,他運足了勁力向夜色夫人的千幻魔掌破綻發出全力一擊!
“咔咔”夜色夫人的手骨就已碎裂,殺機四伏的千幻魔掌頓時消散。
此時的夜聖雅,已然虛脫倒地。
然而,倒地的夜聖雅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夜色夫人居然迅速地擊殺了自己的女兒!
小女孩死了,死得很快。快得根本沒有機會感受到死亡的痛苦與恐懼。
“她是妳的女兒……”
夜色夫人打斷了他的話:“年幼的她親曆父母慘死,今後又當如何面對孤苦人生?”
夜聖雅不語。
“我死了,她又何必活著?”夜色夫人抱緊了女兒的尸體,“夜先生,我求你一件事。”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夜聖雅當然明白這道理,“請說。”
“求你能將我們三人合葬。謝謝你!”
“好。我答應妳!”夜聖雅沒有拒絕,也不會拒絕這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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