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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奥勒留

罗马-奥勒留

作者: 焦恍 | 来源:发表于2020-08-14 10:07 被阅读0次


    奥勒留

    马可·奥勒留(公元121 年4月26日-180年3月17日),全名为马尔克·奥列里乌斯·安东尼·奥古斯都(Marcus Aurelius Antoninus Augustus)。拥有凯撒称号(Imperator Caesar)的他是罗马帝国五贤帝时代最后一个皇帝,于161年3月8日至180年3月17日在位。

    马可·奥勒留是罗马帝国最伟大的皇帝之一。他是一个很有智慧的君主,也是一个很有造就的思想家,有以希腊文写成的著作《沉思录》传世。在整个西方文明之中,奥勒留也算是一个少见的贤君。他向往和平,却具有非凡的军事领导才干。

    奥勒留也是斯多葛学派孕育出的一个著名人物。他还是流芳百世的伟大作品【沉思录】的作者。

    奥勒留被一致认为是君主的典范,是最接近柏拉图理想国中的“哲人”君主的真实的世间统治者。但是,这样一位在个人品德和施政能力上几乎毫无瑕疵,几近完人的君主真得是一位好君主吗?真的就像很多评论中所称赞的,奥勒留是上帝对罗马帝国和人民的一种恩赐吗?

    作为一个斯多葛派的哲人,马可·奥勒留也许没有太多可以称得上个人创见的哲学主张,但他是这一哲学的实践者,而不仅仅是一个饶舌的学问家。要实践一种犬儒主义、甚至一种存在主义并不难,但要实践斯多葛派哲学可就难了,尤其当你还是一个皇帝的时候。  

    据说,奥勒留在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了对哲学和玄思的兴趣,他乐于探索事物的本源和宇宙存在的奥秘。十岁出头的小小年纪,他便有意身着古代希腊与罗马哲学家们常穿的简陋的长袍,模仿他们的生活方式。由于家世的原因,奥勒留是当时罗马的豪门贵族出身,其家族与罗马皇室联系紧密,在当时罗马帝国的政治生活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奥勒留自小不但接受了非常好的教育,而且被当时的罗马皇帝安东尼收为义子,并在安东尼去世后按照罗马帝国业已形成的继承传统,成为了新的罗马帝国的最高统治者。

    奥勒留在位二十年,他的治国能力自不必说,他都被认为是整个人类历史上罕见的最为贤明的君主了。他更多地是以仁慈,宽容和令人不可思议地大度被后世所追缅怀念的。尽管由于历史条件所限,奥勒留执政的时期已经是所谓罗马帝国黄金时代的末期,他殚精竭虑,悉心照料,但还是免不了各种自然灾害和内部叛乱对国家的损害。没办法,奥勒留治下的罗马帝国太庞大了,她横跨欧亚非三洲,完全就是一个不同民族,甚至种族,不同文化,语言,甚至信仰的大拼盘。没法想象这样的一个社会能一年到头平安无事。

    奥勒留能把这样的一个国家维护地大体上还算过得去就已经殊为不易了,无法想象换个人能比他做得更好了。据说,他的代表作【沉思录】就是主要在四处平叛,征讨的马背上写就的。尽管奥勒留的罗马有这样那样的祸患和动荡,但后来的西方人还是认为,能生活在他治下的时代,是一件无比幸福,甚至荣耀的事情。这些恐怕都是拜奥勒留个人的人格魅力所赐。

    奥勒留的罗马距离西塞罗的罗马已经过去了大约200年的时间。漫长的200年啊,罗马已经由一个多少还有点拘谨的地中海强国,发展为人类历史上罕见的超级大帝国。在这漫长的200年里,罗马和罗马人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财富和荣耀不断增长的同时,有些异常珍贵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流逝也逐渐变得若有若无,甚至不复存在了。这里面就有青年罗马所具有的无所畏惧的勇气和欣欣向荣的朝气,取而代之的是历经世事沧桑后的暮气沉沉。

    这种气质的变化可以在他们各自时代的代表人物,西塞罗和奥勒留身上比较容易地观察到。他们都是所谓斯多葛主义的奉行着,但是他们又存着明显的不同。西塞罗汲取了其中建设性和开创性的一面,他拿斯多葛主义之中积极和乐观的因素作为他开拓自己人生的强力工具。而奥勒留呢,他慨叹人生无常,世事易变,人更多地是要关注自己的内心世界,努力保持自己心灵的安宁,而不是把主要的精力放在喧哗聒噪的外部世界上。

    这是明显的退缩啊。即便不能说这是完全体味了人生无奈后的落寞和萧索,起码也绝对算不上一种多么积极的心态吧。当然可以理解,奥勒留和他的罗马已经经历了历史浮沉的一个轮回,他永远也不可能用西塞罗那双还略显天真的眼睛观察这个世界了。

    最后再来说一说让奥勒留名垂青史的,他的著名的宽容和沉静的个性。

    奥勒留贵为君主,却不太看重自己手中的巨大权力,据说,他曾经试图放弃自己的权力,但却无法实现,他也曾慷慨地分权给其他人,与他们共治罗马。他的这种不贪恋权势的行为为他在后世赢得了高贵,优雅的美名,成为了无数人敬仰的对象。但是,这么做真的对吗?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别的不说,放弃权力有时候也同时地意味着放弃职责。作为一个斯多葛主义者的奥勒留。罗马皇帝的身份之于他更像是一个负累,是他不得不去完成的责任。他对这个国家缺乏基本的感情,他不太在乎这个国家的前世今生,也不太在乎他的未来。这其实不是奥勒留本人的错误,这其实是整个西方的文化传统所决定的,罗马帝国的灭亡甚至都可以说主要是这个原因导致的。

    我这么说是有根据的。据记载,奥勒留对和他交往的普通人是充满温情,彬彬有礼,平等以待的。并且在他的【沉思录】里也多次提到对他人的尊重,以及与人交往的原则。这对一个帝王来说,是非常难得的事情。可是奥勒留对国家却没有同样的关注,或者说心思,他更多地只是应付差事般的去处理国家事务,甚至表现出一种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一切繁杂事务完全抛开的情绪。

    为什么呢?

    看看他信奉的斯多葛主义的要旨,大概我们就多少能有一些理解了。先前提及,斯多葛主义强调的核心是一种所谓的“宇宙精神”,这是一种至高至大,虚幻缥缈,无所不包的东西。在这种意识的影响下,奥勒留显然更为关注的是成为一个他理想中的“宇宙公民”,眼前的国家对他而言,就只能成为一个可有可无的,不能说僵死的,但起码也是机械性的无聊存在了。我想,这恐怕就是奥勒留身为皇帝,却对国事和权力不太上心的主要原因了。

    奥勒留具体的政治作为也大概能支持我的这一判断。在他任内,他大力推动了罗马各个地方的自治。他对待他们的态度有点像迫不及待地扔出一个包袱一般。这种操作的客观结果使得本来就已经因为民族和文化等诸多原因趋向分裂的罗马帝国更加地缺乏凝聚力,再加上他死后不久,他的那个倒霉儿子,罗马历史上最为著名的暴君对国家的一番大力糟蹋后,整个国家立刻就分崩离析了。对了,作为国家领袖,他对自己儿子教育的失败,以及自己继承人上选择的失败,奥勒留都是要负有重大责任的。

    总之,作为一个帝王,尽管奥勒留享有无尽的美好名声。但我个人认为他是不太合格的,他过于驰骛于那些高远的理想,而缺乏脚踏实地,勤勤恳恳的工作。用现在的话说,奥勒留太过于圣洁了,他缺乏人生的烟火气。如果要在他的同行中进行一个比较,他根本无法和他的前辈凯撒大帝相提并论,更不用说那些东方的更为恪尽职守的君主们了,比如中国的汉高祖刘邦,明太祖朱元璋等。

    当然,从一个人的角度讲,奥勒留无疑是一个伟大,并堪称高贵的人。以下我引用一段现代哲学家罗素对奥勒留的评价。

    “他是一个悲怆的人;在一系列必须加以抗拒的各种欲望里,他感到其中最具有吸引力的一种就是想要引退去一个宁静的乡村生活的那种愿望。但是实现这种愿望的机会始终没有来临。”他渴望成为一个圣人 , 一个像苏格拉底那样的哲学家 , 但是命运让他踏上了一条看起来是相反的道路。作为皇帝安东尼庇护的养子,当他还是一个十九岁青年的时候,就被推举为罗马的执政官,此后又两次连任,还娶了皇帝的女儿为妻。他在世俗的事务中愈陷愈深,不可自拔,直到 161 年,养父驾崩之后,他被推上了帝国最高统治者的座位。看来,他是一个听从命运安排和感召的人。“让命运成为你惟一的意向吧,因为此外再没有更合理的事情。”这句话不像是对别人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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