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陈昊轩给技勇公公们教授武功时,高公公来了。带了圣旨要技勇公公管带陈昊轩带十名功夫好的技勇公公去川北景阳山道观清剿逆匪薛海弥。领了旨意,陈昊轩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出宫去了药店。大当家外出了,药店掌柜二堂主吴岗在家主持事务。薛海弥的事儿二堂主知道。之前日月会联系他们结盟,他们提了很多条件,日月会答应不了,两个月前他们被川陕总督围堵,近乎全军覆没。几个首领到处逃窜。陈昊轩说:“会不会他们在道观躲藏,咱们设法通知他们一下?”
吴岗既是二堂主,也是日月会的军师。吴岗说:“即是雍正叫你去剿灭,估计他们行踪已被监视了。”反清复明都是自己人,陈昊轩是这么想的。吴岗笑,说道:“道也未必。大丈夫做事儿不能有妇人之仁。到了地方你视情况自己定夺,若是他们已无处可逃,毙之也未尝不可,增加雍正对你的信任也是好事儿。”
陈昊轩带了十个技勇公公,一路快马,到了川北府衙门。都统海德沧已经在候着了。薛海弥等十六个逆贼在道观躲避。兵士们已经把下山的路封死了。观内有都统的眼线。了解了情况,看了地图。陈昊轩说:“海大人,我看咱们明晨行动,除守卫下山道路的兵士,我还有三千兵士,分三层退进,绝不许逆贼跑掉。”薛海弥满口答应。薛海弥说:“咱们迟迟围而不功,也是圣上有旨意,叫公公门来解决。”陈昊诚笑:“皇上是想叫技勇们实战一下。”
一大早,陈昊轩和海德沧的近卫军到了寺院门外。这时第一拨兵士已经把寺院整个围住了。陈昊轩担心这是雍正的一次考验,眼下到处是雍正的眼下,稍不注意,完蛋不光是他,他带出来的技勇公公们怕也危机四伏了。陈昊轩决定了,不在犹豫,直接带人进了道观山门。小道士早跑去禀报了。一会儿道长和道观的各管事儿都出来了。道长说:“各位军爷,何故到观里来了?”
陈昊轩心烦气躁,也不客气了,说道:“逆匪薛海弥藏匿观内,叫出他们来道观无碍,否则就难说了。”
藏都藏了,哪那么容易就交出来?道长说:“实是冤枉,定是歹人造谣诬告。”
都到这会儿了陈昊轩指望他们交出人叫他们带走了事儿,打起来八成死人更多。陈昊轩瞅着道长说道:“道长,都到这会儿了,大军把道观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想跑是不可能的了。你有何苦非兵戎相见,叫道人遭受此劫?”
理儿真是这么个理儿。一代名观,做为道长这么交出朋友,道观和他个人名声都完了。道长说:“要是官人不信,进去搜查便是。” 薛海弥说:“搜吧?”陈昊轩说:“守好山门,咱们进去。”到了院子里小道士各个紧张,停下手里的活计看。正殿、大殿、偏殿,过门。陈昊轩四下看看,用丹田之气说道:“薛海弥,大丈夫自当有担当,队伍都被灭了,还要因汝毁了道观?数千人都灭在汝手里,还有脸躲藏?苟且何意?”
江湖人多好面子。陈昊轩想把薛海弥激出来。没动静,陈昊轩又道:“道观也容你藏身数日,你该不会一点儿不顾念吧?”
有动静了。都统海德沧拉了陈昊轩一下。六个人站再屋顶上。薛海弥四十几岁的样子,看着下边,薛海弥不知道讲话的是谁,道:“刚才是谁在讲话,报上姓名来。”
陈昊轩不提自己的名字,道:“在下是技勇司管带。”
技勇司那会儿刚成立,坊间还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的。薛海弥着实被陈昊轩激怒了,本还想在秘道里躲过一劫,在拉杆子继续反清。陈昊轩的话叫他受不了,就出来了。薛海弥气得谎,说道:“狗官,你仗着人多喊叫什么,你可敢和本爷单打独斗?”陈昊轩笑道:“要是你败了,你就乖乖就范。”
薛海弥没话,默认了。薛海弥使用轩辕长剑,在眼光下煞是好看。薛海弥轻功极佳,从屋顶大鸟样扑下来。都统海德沧不知道陈昊轩什么来头,也担心,说道:“管带,小心。”
陈昊轩从腰间抽出灵明软剑,抖动着迎上去。两人交合,打到一处,尘埃腾起,气息扑面。大家赶紧后撤。“鬼手李托”的功夫和正道武功背道而驰,叫人无法防备。几招下来,薛海弥手忙脚乱了。陈昊轩冷丁收剑,鬼魂般地穿过薛海弥的剑弧,双掌猛然推出,薛海弥偌大的身子呼地朝院当中的一颗古树飞去。道长玄武真人怕薛海弥摔坏了,飞身去接。陈昊轩的内力超出了道长的预料,没止住身形,和薛海弥一道摔在树干上。树干一阵巨大的抖动,树叶落了一地。屋顶的人武功都不如薛海弥,这会儿顾不得了,一并跳下来,使着各自的器械朝陈昊轩来了。风声鹤唳,一会儿几个人都被陈昊轩打翻在地。都统的人把六个人捆了,押解下山。
陈昊轩不想道长怎么样,准备就这么离开。玄武真人有话说:“陈管带,‘鬼手李托’是你什么人?”
“是在下的师傅?”陈昊轩说。
“他还活着?”玄武惊愕。
“不光活着,更厉害了。我师傅坠落谷底,被仙人所救,并授予了‘真经三十六式’。回见了道长。”
都统海德沧也愕然,想不到技勇的人如此厉害,大大出乎预料了。海德沧刚才即怕陈昊轩有危险,出了闪失叫皇上,又想看看宫里的人到底怎么样。十个技勇公公没出手,就都结束了,对师傅佩服的五体投地。
转天陈昊轩和十个技勇公公,四个大内侍卫押解着六个人犯回京。走过一段密林路段时,陈昊诚有不详之感。预感的事儿不好说,就是心里不踏实。陈昊轩道:“前边穿越树林,都小心点儿。”大内侍卫在前,技勇公公围着六个犯人小心前行。果真有埋伏,几十人从树上、高处冲下来时,陈昊轩第一个反映是傻眼,接着就想跑。这些人竟然是日月会五堂主朱阚的人。大内侍卫、技勇公公都在,这要被他们认出来麻烦了。陈昊轩赶紧用方巾系在脸上,站在那儿瞅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陈昊轩不知道。这次潜伏宫里,只有大当家李晋天和二堂主吴岗两三个人知道。这次抓捕薛海弥都和吴岗说了,怎么会这样呵?没机会说什么了,这些人喊叫着就挥舞着家什打起来。都是自己的兄弟,陈昊轩杀不得,尽量击之。大内侍卫和技勇公公们不管,大开杀戒。转眼一片倒地的。朱阚几个下来了。一个技勇公公和一个侍卫被朱阚打中,摔了出去。长拳、短拳、虎拳、螳螂拳,农民军大多都是这类普通的拳法,内功心法差。擒贼擒王,陈昊轩混元气息运行全身,朱阚没等使出拳来就被陈昊轩打倒在地,两个朱阚的护法冲上来。陈昊轩还是不想打死他们,收了部分功力。怎么也是朱阚人多示众,又有技勇公公受伤了。不杀不行了,陈昊轩开始下杀手,使出“鬼缠身”,一片片的农民军倒下了。朱阚喊道:“都别打了!”
陈昊轩感觉不好了,朱阚盯着他看的眼神叫陈昊轩不安。使了“鬼缠身”,叫陈昊轩认出来不奇怪,可要是他说出他是谁来,即便陈昊轩自己不认,手下要是报了雍正,那些麻烦了。没时间多想了,陈昊轩腾空而起,手一挥,十八枚“芒针”暗器瞬间朱阚和两个护法飞去。“芒针”小而迅疾,三个人都中招了。暗器涂过麻药,入血迅速扩散,三个人瞬间倒了。农民军一看领导全中招了,呼啦一声开始后撤。大内侍卫上前要把朱阚这些绑了。这些人可不能绑,绑回去一审,在把他审出来麻烦了。陈昊轩说:“咱们带不了这多人。我杀了他们,咱们先离开。”陈昊轩过去,挥舞软剑朝朱阚、两个护卫的胸部刺去,各刺了两剑。走出一段路去,处理了下卫士和技勇公公的伤口。晚上他们在县衙住下了。京城来的大人,县令、县尉赶紧招呼。薛海弥几个给了吃的被关在了牢里。
之后一切顺利,再没遇上农民军拦截,到了京城人犯交给刑部陈昊轩去皇帝那儿交差了。雍正大喜,曰:“管带神勇,朕甚感欣慰。”赐了茶,陈昊轩喝了回去了。好几天了,征战加赶路,没怎么洗澡,陈昊轩就洗澡去了。公公们有专用的浴房。陈昊轩是假太监,很少在浴房洗澡。这世间没人,陈昊轩浴房的太监在浴桶里放了水,水温适宜了。陈昊轩说:“你去吧。”陈昊轩是领导,领导叫伺候就伺候,不叫伺候,浴房的太监就出去了。陈昊轩见没人了,赶紧下到水里浸泡起来。正洗着,一个技勇公公在外边叫门,叫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太监王小,陈昊轩的哥们儿。这次出征小王也参加了,拼杀时,陈昊轩很照护他。王小最近身体不适,功力使出来稍差。一路都在闹肚子。回来搁下装备去太医院找药吃,路上看见三个御前侍卫和三个御林军押解着一个人。王小的眼神特别好,就是后来说的那种2.0的眼睛。看见被押解的人把小王吓一跳,正是叫陈昊轩刺杀了两剑的朱阚。王小狐疑,药也没拿,跑来报告陈昊诚来了。陈昊诚一听差点儿尿到浴桶里。叫王小在外头等他下。陈昊轩急忙穿戴好。朱阚那几个人,陈昊轩刺的剑都不是要害,伤口不深,本意是留活口。怎么也是自己的兄弟。其间的事儿陈昊诚本要巡空当儿去药房问一下。陈昊轩断定又着雍正的道了,一准皇上还派了人一路监视他们了。“粘杆处”,这是雍正最机密的密探部门,相当于安全局,对大家都如同传说。陈昊轩猜跟踪他的人是“粘杆处”的。王小把看见的说了,陈昊诚说:“奇怪,我刺了他两剑。”王小不知道其中有诈,说:“许是这小子穿了护身甲胄了?”肯定没穿,陈昊轩剑锋带血了。陈昊轩说:“这事儿谁也别说,等等看。”王小点头去了。
陈昊轩泡了茶,别喝边想这事儿,越想越不好。回宫就出去不好,陈昊轩没法出宫。晚上总管陈久卿、首领王守贵给陈昊轩接风,三个人就喝起来。朱阚的事儿陈昊轩不敢提,喝过三个人就睡下了。第二天一早,值守的太监回来,他们才知道刑部出事儿了。昨晚刑部审讯一个犯人,眼睛犯人要开口了,这关键时刻犯人突然死了。小太监也能吊胃口,不说了。陈昊轩着急,说道:“该死的,你往下说呀。”
小太监说从外头飞进两根缝衣针,从眼眶进去,把犯人硬给扎死了。大家面面相觑,这太离奇了。王守贵说:“谁扎的?抓着了。”小太监道:“没,还在查呢。”
正说道这儿,陈昊轩练武之人的耳朵像猫一样灵敏,说道:“来了。”陈久卿吓一跳,道:“什么来了?”
陈昊轩道:“刑部的人,都别说了。”
话音刚落外头说话了。“有人吗?”
开门一看,果真是刑部的人。三个人站在门口。猜到是什么事儿了,大家表情上能看出来,刑部侍郎付余敏道:“吆,好像知道了?”陈昊轩说:“刚听说,正说着呢,大人们就到了。”
刑部是彻查,要了名册,每个人的下落都得清楚。太监、加各司各间的,近千人。付余敏要先查男子,女子再说。陈昊诚叫王守贵先把昨晚值守的太监标出来,在对休息的。这功夫付余敏说了句话,陈昊轩觉得不妙。付余敏说:“陈副总管,你昨晚在哪儿?”陈昊轩说:“我和陈总管、守贵一起喝酒了,酒后就睡下了。”一个刑部侍郎,说话这么冲,陈久卿不怎么高兴,说道:“你不是觉得是我们仨酒后干了这事儿吧?”见陈久卿不高兴了,付余敏说道:“哪里敢怀疑公公们。只是这个人一定武功高强,陈公公也是武功高强之人,多问一句,没别的意思。”
陈昊轩说:“好说好说。”
刑部待到中午走了。出了这事儿皇帝去畅春园了,怕是觉得宫里不安全。回来的公公说:“皇上震怒了,说一定得找出那个人来。”陈昊轩不敢出宫了,怕已经有人监视他。朱阚交待了什么也不知道,陈昊轩有点儿坐卧不安了。
内宫监的刘公公来了,说是谦妃腰椎不适,还是想叫陈昊轩给捏拿一下。有次谦妃走着道儿突然不能动了,陈昊轩去后宫办事儿,遇上了问了情况,疑是颈椎错位,征得谦妃许可给推拿上了,扶正了就好了。陈昊轩当年整天研习“鬼手李托”武籍,对人体各部位了然于胸。刚刚还动不得,陈公公一弄就好了,谦妃甚觉神奇,就道:“日后要是有恙,少不得麻烦公公。”
陈昊轩自是答应。
到了咸福宫,谦妃爬在床榻上动不得,太医张冬安也在,有些束手无策。张冬安是老太医了,内脏类病疾多有经验,骨骼类稍有欠缺。陈昊轩说:“请教太医,如何?”
张冬安说:“应是颈椎异位,按议案要使用膏药医治。膏药味异,谦妃不喜。陈公公似有他法?”
陈昊轩说:“我看一下。”借了太医的医巾,查探了谦妃的状态,还是颈椎一节滑脱了。陈昊轩说:“禀谦妃,我要治疗,许会小痛。”雍正前日说这两天要到咸福宫来休息,若是身子动不了如何侍候皇上?谦妃道:“陈公公施救便是。”
怕谦妃疼痛,陈昊轩点了谦妃两个穴位,摆好姿态,一用力,颈椎复位了。解开穴道,谦妃果真好了。一活动疼痛没有了,谦妃笑道:“陈公公该上太医院谋事儿。”
陈昊轩嘱咐了注意事项,和张冬安出了咸福宫。张太医说:“陈公公真是好手艺。”陈昊轩说:“哪里,我是练武人的手法,没有特别的。”陈昊轩探话,又道:“会武功也不好,差点惹了麻烦,上午刑部翻来覆去地问了我好久。”
张太医心无旁骛,说道:“那位使用暗器的人应是武功高强之人。上午解剖了已死的疑犯,两根针从眼窝入,准确地了不得。”陈昊轩道:“这是我在路上碰到的匪徒,我刺他两剑,他竟然没死。”
张太医哑然。“是陈公公所刺?剑锋伤及之处刚好不过触及内脏,稍过一点便会叫人呜呼了。”
陈昊诚想跑来了。太紧张,叫人受不了。陈昊诚脑子乱哄哄,半路上碰到了个不想碰到的人。吉拉古得王爷的郡主。陈昊轩想回身走掉,郡主感觉到了,回身叫道:“你站住。”陈昊轩假装刚看见她,说道:“呀,是郡主,小的给您请安。”吉娅没搭理陈昊轩,说道:“去前边的两厅说话。”
陈昊轩没法子,跟郡主去了凉亭。郡主就是郡主,也不客气,叫陈昊轩告诉她吕四娘的下落。陈昊轩吓着了,吕留良家的事儿谁沾上会掉脑袋。陈昊轩赶紧道:“郡主,小的真不是故意隐瞒公公的身份,那会儿小的没法说呀。”
郡主不听,说道:“本郡主要是告诉皇上你跟吕留良的女儿一起吃饭,皇上会怎么想?”
陈昊轩不想被这女子拿住,那会有很多麻烦。陈昊轩说:“郡主老是吓唬小的。吕留良的女儿早已做鬼了,这个皇上知道。郡主要这么说怕也会得罪岳钟琪大人的。”
郡主说她是蒙古王爷的女儿,怕不着什么岳大人。“要是我说岳钟琪当年特意放走了吕四娘皇上又会信谁?他可是岳飞岳武穆的后人。反清复明的人都指望他举义旗呢。”
时代不同,岳钟琪不会反大清的,至少眼下不会。陈昊轩想知道这丫头到底要干什么,说道:“郡主找我不是和我说这些的吧?”郡主道:“你骗过本郡主,要想没事儿,得听我的话。”还是想不透郡主要干什么,陈昊轩说:“小的听郡主的就是。”郡主胆也忒打了点儿,说了一句话,陈昊轩赶紧跪地下。郡主说:“听我的,我叫你杀雍正你也听?”这话要是给听见多少个脑袋也保不住了。陈昊轩担心是“粘杆处”搞的鬼,赶紧说:“我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听见,郡主放小的走吧。”
吉娅十六岁,即喜欢汉人男子的儒雅,又看不上他们胆小如鼠。吉娅说:“你站起来说话,成什么样子?”
这时高公公喊陈昊诚,陈昊轩赶紧借故走了。高公公去内官监,叫准备下,皇上召谦妃伺候,内宫监得送人去畅春园。回来看见陈昊轩,叫了他。“陈管带八成得陪着把人送过去。”得晚饭前就过去。陈昊轩回去准备了下,带上技勇公公招呼了轿子,到咸福宫候着。一会儿谦妃和宫女来了,上了轿子正要走。刑部的人来了,说道:“陈管带,畅春园您不用去,又大内侍卫护送。您得跟我们走一趟。”陈昊轩感觉不妙,到了刑部大堂。刑部侍郎付余敏在那儿候着,没等陈昊轩说话,付余敏道:“内务府副总管,技勇司管带陈昊轩听旨。”大家赶紧跪下。付余敏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陈昊轩被革职了,品、官职都没了。大清律刑不上大夫,免职后刑部才能过堂审讯。陈昊轩知道麻烦真来了。衙役把枷锁戴上了。付余敏说:“陈公公,看在同宫伺候皇上的份儿上,您从实招来,我们不难为你。”刑部又抓了两个朱阚的两个同伙。那天陈昊轩也留了他们一命,图里琛把方圆所有的药铺,郎中医馆都安排了人,那俩去包扎伤口时被抓获了。一验剑伤和朱阚一样,图里琛报了皇上,雍正大怒,要刑部严办,审出陈昊轩背后的人。付余敏把那两人带上来了,那俩一见是三当家,顿时目瞪口呆。付余敏道:“认识吗?”那俩说当时陈昊轩脸上裹了面巾,确定不了。付余敏找了块面巾给陈昊轩裹住面孔叫那俩认,那俩说确定不了。付余敏挥挥手,那俩被带下去了。付余敏道:“陈公公,说说吧,为何要放这些歹人一码?”陈昊轩冒汗了,怎么说呵。这俩现在没卖出他的真实身份,等刑部大刑侍候,顶住的可能性不大。陈昊轩道:“小的那天杀人太多,有些手软。这几位都已经倒地了,昊轩确系想惩罚他们,叫他们知道迷途知返。”
刑部不是傻子,付余敏不追问,说道:“你宫里还有同党呵,这个你得说说。”
陈昊轩说:“没有,确没有同党。”
“陈公公,你要是这么个讲话法,那可就不好了。刑部大堂不是开玩笑的地方。”
刑部这么想不奇怪。杀朱阚的凶手没找着,那人定是怕朱阚找出陈昊轩手下留情才被灭口的。陈昊轩确不知道是谁。陈昊轩想死到临头的日子来了。跑是跑不了,重枷和铁链缠身,付余敏已经防范了他了。陈昊轩说不出什么,付余敏开始用刑。打板子和插针都用了,陈昊轩昏死过两次。付余敏不想陈昊轩死了,见陈昊轩还是不说把他关牢里了,叫衙役盯着点儿,不许死了人。
陈昊轩只想快点儿死了,二十年后又是条好汉。大清近二十道刑罚,那一个用到身上均生不如死:剥皮,腰斩,“车裂”,俱五刑,凌迟,缢首,烹煮,“宫刑”,刖刑,插针,“活埋”,鸩毒,棍刑,锯割,断椎,灌铅,弹琵琶,抽肠,“骑木驴”(打引号的都是现政府规定不能使用的禁词)。
等了几天没再提审,陈昊轩向衙役打听。衙役不想惹事儿,直到总管监陈久卿来看他,陈昊轩才知道那两个被抓的歹人都死了。陈昊轩琢磨八成快轮到他了,说:“陈公公,何时轮到我?”陈久卿也不知道何时论到陈昊轩啊,一看陈昊轩的样子,恍然了,说道:“那俩不是皇帝下旨意杀的,是叫人毒死了。皇上又震怒了,小的们这几天都陪着小心呢。来吧,咱喝酒。”
里外都是事儿,陈公公待不住,先走了。宫里准有日月会的人,人太多了,陈昊轩想得头疼,还是想不出是谁。一关三个月,陈昊轩每天打坐、调整气息。刑部不关不问,衙役对陈昊轩管的松,自由度就高。间或陈昊轩打拳、发功。刑部大牢,跑不出去,陈昊轩没这想法。死就死,活就活。针刺的手指和其他部位愈合了。年青、内功充沛,陈昊轩好的快。
初冬的一天付余敏和手下来了,来选旨的,陈昊轩被发配西北大营,交由大将军、川陕总督岳钟琪调遣使用,即刻动身。苏赫巴鲁护送旨意,带着侍卫同行。苏赫巴鲁知道陈昊轩的功夫了得,一路上大家都小心着,谁也不刺激谁。到了川陕总督府休息了一下,又带了一前兵士同往前敌大营。日月会和南明的残部三千余人在一道官军经过的峡谷中设了埋伏。官军一到,滚石、箭束从天而降。官军受到突然打击,立刻乱套了。苏赫巴鲁稳住神叫大家赶紧躲避,向出口奔跑。跑到隘口,反清的军队已然摆好了架势。被打了一通,不知道对方是谁,苏赫巴鲁骑在马上,手持狼牙剑喊道:“你们是何许人也,胆敢伏击皇家的军队?”陈昊轩也在马上,穿着便服。他一个戴罪的使唤,没什么铠甲可穿。只有灵明软剑带在身上。陈昊铭看见前边几位堂主,很懵。陈昊铭找大当家李晋天,看了半天没看着。陈昊轩裹上面巾。
那边有个人喊道:“你们投降吧,我们是日月会,反清复明,你们已经无路可走了。”管带骑马过来,他清点了人数,刚才死伤了三百多。那边喊话的人带有四川口音,陈昊轩听出是二当家庞林山,善长暗器,自幼喜喝各自毒蛇蛇蝎血,百度不侵,发功打人时会散发出毒气,叫对手受伤。陈昊轩脑子嗡嗡地。大当家老不露面,这些人又专门干些叫人摸不着头脑的事儿。这时有一个人说话了,陈昊轩早看见他了,六当家“地滚雷”李六,两把拖地刀,在江南很有名气。“清狗,你们杀了朱阚二当家和几位兄弟,今天此仇飞报不可。你们要是乖乖投降,给你们留个全尸。赶快受降吧。”
日月会布了局,前边挡着,后边堵着。投降,苏赫巴鲁死也不会,和陈昊轩说:“陈管带,你看怎么好?”陈昊轩有两条路,杀了苏赫巴鲁回归日月会,其二助清军杀出重围。大当家派陈昊轩入宫时,找陈昊轩密谈,曰:“这事儿机密,进退均由我定夺,不得随意终止。”老大这么说,陈昊轩答应了。现在难办了,李晋天不露头,陈昊轩直觉像有事儿发生,可究竟怎么了不知道。两军阵前没时间多想,陈昊轩一想到大当家的嘱托,大当家当年对他有救命之恩,陈昊轩决定了,说道:“冲过去。等会儿我杀开一条血路,前后均由骑兵当先,步兵置中。”
苏赫巴鲁没更好的办法,点头叫手下传达下去变队形。“鬼手李托”的武籍上有一种功夫,“玄风十八掌”,注曰:“此功功力强大,施功自耗大,慎用。”日月会三道布防,不冲破走不了。陈昊轩不敢使“灵明软剑”,一使这剑,日月会就知道他是谁了。陈昊轩要了苏赫巴鲁的备剑,调整气息,催马上前了。决定打了陈昊轩不在啰嗦,报名号,问名号都省,只管使出“玄风十八掌”,掌风一出,面前的三个人人仰马翻,对方几无招架之力。陈昊诚听不下来了,在队列中宛如旋风,所到之处人仰马翻。农民军以为鬼来了,调头就跑。苏赫巴鲁的人趁乱弓弩、枪、剑齐放,一会儿杀出了重围。跑出十于里地,大家放慢了步伐。陈昊轩重新上了马,吐了口血,赶紧在马上平复气息。
苏赫巴鲁下马作揖道:“谢陈管带。”
陈昊轩挥挥手说:“自家人,咱们走吧。”
到了前敌大营拜见了大将军。岳钟琪和手下正在安排布防,方才看见后方尘土飞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担心准噶尔部从背后投降大营,知道是这么会儿岳钟琪叫副将带两千兵士前去追缴日月会的人去了。皇上的事儿都是大事儿,苏赫巴鲁拿出皇上的圣旨,大家赶紧跪下。圣旨是针对陈昊轩的,叫川陕总督管理使用。接了旨,岳钟琪叫手下准备水给苏赫巴鲁、陈昊轩这些人洗漱。洗漱完,坐下喝水时岳钟琪说:“陈公公不必过于担心,边塞不是京城。这边以战事为重。”
陈昊轩笑笑:“皇帝暂时没杀我已是皇恩浩荡,小人定将效力皇上。” 苏赫巴鲁说:“岳大人,都饿了,咱们边吃边说。”
酒菜已经在偏营摆桌了。大家过去,坐下吃喝。苏赫巴鲁问及战况,噶尔丹最近活动频繁,探子报其不断调防,兵员很盛。“估计今日有进攻之势,在下正小心提防。”苏赫巴鲁说:“上次他们打败,不是打没人了吗,怎么又出来了?”
岳钟琪得到线报,曰,噶尔丹策零找到了一处通古斯大军当年藏匿的宝藏,用这个招聘买马。苏赫巴鲁震惊:“大将军应奏报皇上。” 雍正多疑,没有确凿的证据岳钟琪不敢奏报。“万一是噶尔丹策零的阴谋我就不好说了。”大家都审慎,苏赫巴鲁不好说了。
酒过三巡,一个士兵跑进来报告,说他们追缴叛军时遇到了麻烦,一只“蒙古”(禁词拟用‘猛古’替代)骑兵在北面埋伏。“我军被包围了。”
岳钟琪吓了一跳,赶紧叫偏将带人去支援。又去大营看地图。陈昊轩看地图看得精准。岳钟琪的参谋官都奇怪‘猛古’军队怎么出现的。一个公公,陈昊轩没准备说话,大家都揣测不说,陈昊轩说:“他们应该越过了塔拉斯河,迂回过来的。”
等偏将回来,证明了陈昊轩的说法,敌方军队朝塔拉斯河方向撤退了。
岳钟琪和军师、副将开始调整布防,把西北控制住。
西北大漠夜晚空灵的厉害。陈昊轩调整气息,没有武籍说的特别不适,躺下没多会睡着了。
一大早陈昊轩还在天堂里,一阵巨响把他震到地下来了。传上衣服跑出来一看。大将军岳钟琪,岳的将军们都在将军大营。准葛尔的军队再用大炮轰击清军的营帐。打了好久的仗,从没见准葛尔的军队使用大炮轰击大营,炮弹特别密集,爆炸卷起的沙土给晨风一吹尘飞扬。
岳钟琪西北防地二十五万大军,分三处驻扎。将军大营有十二万人面对和准葛尔的分界线。路途遥远,运输不便,整个清军大营没有大炮。岳钟琪和噶尔丹策零的军队打过无数的仗,遇上如此多的大炮还是第一次。大军都紧张。对付大炮,战略战术上是新东西。偏将符箓浩道:“大将军,我带一支队伍冲过去,杀他个人仰马翻!”好像行,大炮不是说搬就搬的。苏赫巴鲁感到陈昊轩这人聪明,见大家定夺不了,说道:“陈管带,你的看法呢?”要是炮兵后边部署了弓箭手呢?陈昊轩一说,大家觉得不可行了。陈昊轩说:“大将军,我的意思抛弃大营,向两侧撤退,准葛尔定会攻占大营,咱们在杀回马枪。他们的人和咱们的人搅合一处,大炮就没用了。在派人告诉其他营地正面攻击。”
岳钟琪同意了,没时间多想了。按照陈昊轩的部署大营的军队向两侧奔逃。跑出十里地,探子报噶尔丹策零军队朝大营去了。岳钟琪又命大军返身杀回去,又播出一支骑兵去占领大炮。一仗打了六个小时,准噶尔丹策零的军队丢下大炮撤退了。这一仗准噶尔丹策零出动了大约八万人。重新回到大营,把二十一门大炮摆放在营帐外。岳钟琪宽带准噶尔丹策零的炮兵,叫他们全部留任,只是炮弹不多。再看大炮是新铸造的,岳钟琪说:“看来准噶尔丹策零是真有钱了。”
岳钟琪上了奏折,苏赫巴鲁带着折子回京城了。
第二天准噶尔丹策零来叫阵了,从大营的塔楼看出去,有几万人的方阵。有骑兵、步兵、弓箭手。岳钟琪第一次看见了望远镜。这东西岳钟琪在康熙那儿见过,远处的东西能看得很清楚。陈昊诚看见了两个洋人,骑在马上。偏将符箓浩说:“大将军准噶尔丹策零的队伍里有洋人。”
准噶尔丹策零的人来叫阵了。打败他们几局会提振军威。岳钟琪打开寨门,准备出击。陈昊轩这时说道:“慢!”岳钟琪道:“怎么?”陈昊轩看见了吉娅和他父亲吉拉古得王爷。陈昊轩一说,偏将符箓浩道:“怪不到准噶尔丹策零如此多的兵马!”
陈昊轩想把吉娅抓来,迫准噶尔丹策退兵。陈昊轩说道:“大将军,此女于我有恩,不要杀他。”岳钟琪答应了。陈昊轩穿了软甲胄,骑马出去了。偏将符箓浩跟在陈昊轩后头到了阵前。陈昊轩喊话道:“吉拉古得王爷,不久前才在紫禁城见到您,想不到转眼又在战场上相见了。”陈昊轩坏,挑拨离间。吉拉古得不在乎,他和大清反目,追随准噶尔丹策,一来雍正始终不明言准许他扩大领地,二来准噶尔丹策是个抱负远大之人,学习西洋技术,制造大炮、火枪,又聘用洋人指挥军队,在准葛尔所向披靡。吉拉古得决定追随他。吉拉古得说:“陈管带,降了大汗吧,我保你加官晋爵。”
陈昊轩说:“王爷,咱们比试一番吧,若你胜我,我随你愿。”大军阵前,均是爷们儿,不是政治家。政治家自己决不出来,会叫别人出来。吉娅知道陈昊诚武功迥异,担心父王吃亏,也跟在后边出来了。吉拉古得使两把蓝月弯刀,陈昊轩拿出灵明软剑,马打盘旋,双方战到一处。陈昊轩武功在王爷之上很多,不急于求胜,叫王爷险象环生,吊吉娅的胃口。吉娅手拎找剑骑在战马上,腰间别了把火枪。你来我往,打得尘土飞扬。陈昊轩抖剑朝吉拉古得刺去时,吉娅吓坏了,纵马上前,挡开陈昊轩的剑,抽枪就搂火。陈昊轩防备吉娅用火枪,身子一晃上了战马的一侧。没等吉娅的剑过来,陈昊轩身子腾起,一剑把吉娅的火枪打掉,探身一掳,抓过吉娅策马疾驰回大营了。偏将符箓浩防护着跟着回来了。太突然了,吉拉古得想追上来时已经跟不上了。准噶尔丹策鸣金收兵。到了大营,陈昊轩把吉娅绑了,押上塔楼,喊话道:“今日到此,再进一步砍下郡主的脑袋!”准噶尔丹策打了撤退的旗子,一阵尘土飞扬,人马转眼不见了。吉娅被看管起来后,陈昊轩把准噶尔丹策火炮队、火枪队的情况说了。“此等阵法很像是洋人的方法。”
中午吉拉古得的谈判使者,他的管家来了,曰:王爷愿意出十万两银子换回吉娅郡主。岳钟琪叫吉拉古得的管家稍候,他们到另一营帐商量此事。岳钟琪不差钱,陈昊轩抓吉娅有两个目的,一是要逼准噶尔丹策退兵,另外争取时间破解对方的阵法。郡主没更多用处。陈昊轩问她为何和皇上作对,吉娅说皇上不同意吉拉古得扩张领地。陈昊轩到觉得应该答应吉拉古得。这些领地扩大,对大清眼下不重要。
岳钟琪的兵马数量远在准噶尔丹策之上,然,大清军队对火炮火枪接触不多,枪炮声一响,魂魄没了一样,战斗力即刻涣散。若准噶尔丹策突破清军防线,长驱直入,川陕的兵不足以阻挡,情势会变得十分危急。
副将哈尔兰说不行全军出动,拼死准噶尔丹策。这不是战术。陈昊轩坐那儿,他被种感觉纠缠着。岳钟琪无法走侧翼,穿越巴尔喀什湖偷袭准噶尔丹策的后部。几年来准葛尔和大清相安无事,在战时布防上不够。现在准噶尔丹策全线铺开,岳钟琪很被动。这两天打仗,陈昊轩有章法,岳钟琪道:“陈管带,有何想法,说出来大家听听。”
不知道是不是练“鬼拳”练的,陈昊轩时常有冥想般感觉。两军阵前,陈昊轩不敢拿冥想判断战事儿。陈昊轩不说话,也是为这个。陈昊轩说:“大将军与准噶尔丹策谋策对决,有几成胜算乎?”岳钟琪哑然。准噶尔丹策和之前的准葛尔统领不同。准噶尔丹策使用洋人武器,谋略多。岳钟琪:“没胜算。”
古人崇儒学,诚实。千余年后,汉人成败不知,仍曰:“我们,伟大,胜利属于呃们。”死乎。
陈昊轩说:“大将军现在可告诉吉拉古得的使者,换人质要十万两黄金,银子不行。”
岳钟琪和都尉去了。一会儿回来了。“已告知了,其回去禀告了。请陈管带详解一二。”陈昊诚若是吉拉古得同意十万两黄金,则晚上准噶尔丹策会偷袭大营,不然则不会。中午一过吉拉古得的使者又来了,带了六万量黄金。使者说:“王爷眼下就这么多,日后定将奉上。”
去了偏帐陈昊轩说:“放郡主回去,准噶尔丹策晚上必来偷袭大营。”陈昊轩带了吉娅交给管家,收了金子。得知父王拿了六万两黄金,郡主一脸愤怒,瞅着陈昊轩。他们一走,陈昊轩说了自己的打算,把兵马撤出大营,进入准噶尔丹策一侧埋伏,突出两翼。在更纵深处把偷来的大炮埋伏到树丛里。每个炮手给五两黄金,叫他们尽心尽力。大营伪装成和往日一样。岳钟琪对战术没意见。他拿不准准噶尔丹策会不会来偷袭。陈昊轩建议组织一支二千人骑兵,在吹河一带扎营,伏击准噶尔丹策。岳钟琪担心贺拉撒部落,他们距吹河很近,若是和准噶尔丹策结盟了,会很危险。贺拉撒部落和准葛尔丹有宿仇,应不会帮助准葛尔部。政治的事儿难说,古时候到久远的后来都一样,大哥长,大哥好,结果大哥要拿原子弹炸你。骗子加诬赖是政治。陈昊轩道:“此险值得一冒,若成功,准噶尔丹策的大军就覆灭大半。”
没别的办法,大将军同意了。
布防天一黑就开始了。准噶尔丹策下半夜来的,他们没用大炮轰,骑兵冲进来了,一过来掉进城下的陷阱里了。岳钟琪的人用燃火的箭簇向夜空中发射信号,两侧的大炮打响了。副将哈尔兰经过贺拉撒部时贺拉撒部正准备和准噶尔丹策宣战,三万人马参与进来了。天亮时准噶尔丹策打败,百十人杀出重围逃跑了。这天是雍正十三年八月十八日。打扫完战场,岳钟琪犒赏全军,把一些辎重给了贺拉撒部。岳钟琪写了奏折,向皇帝给陈昊轩请功。几天后高公公来了,带来了叫大军惴惴不安的消息:雍正驾崩了。四阿哥爱新觉罗·弘历继皇帝位。
雍正帝死的突然,大家有点儿不知所措。晚上高公公私下和陈昊轩说:“皇帝的头被割下来,至今没找着呢。”公公王小,说他看见个黑影从圆明园的行宫出来风一样地不见了,是个女子。陈昊轩想到了一种可能,说:“那没查查宫女?”高公公不明就里,说:“查了,那个叫林枫仙的宫女不见了。”
第二天早上陈昊轩找不着了。陈昊轩去总坛找大当家李晋天,才知道大当家已经被毒死了,几个当家的已经归顺了朝廷,不归顺都离开了。
陈昊轩到处找林枫仙,她就是那天在饭馆和陈昊轩坐一张桌子的女孩。
陈昊轩回家看了母亲和弟弟,留了不少钱,离家后这个人从此消失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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