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元弛 / 现实背景虚构故事 请勿上升真人 ]
冬天开始的很早。十二月开始露出不近人情的面孔,男孩们的照片在网络平台上刮起小型飓风,供女孩们挑拣赏评。姚弛和邓超元都是个中翘楚,脸蛋很出众,理所应当地成为座上宾,在众多芳心上安营扎寨。姚弛偶尔会看那些评论——没办法,躲不开——他看那些评论就像幼年时第一次在动物园看见美洲狮。饭圈的尖刻和无底线的包容矛盾得吓人,他初来乍到,很难学会在其中寻找一个合适的位置把自己妥当安放。半年之后的采访里他很认真很诚实地讲:“我一开始以为那是鲨鱼池。”有一点让人怜惜的顾盼和犹疑。
邓超元就还好,他心比较宽,有时候过于宽了。就像那件从秋天穿到春天的羽绒服一样,他的世界跟整个世界有一点隔膜,不是说不好的那种,是说温和而温吞的,柔软的那种。反应慢一点,笑得迟一点,神色懵一点,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邓超元不怎么了解粉圈的那些事情,但是他知道姚弛,这一点他从来没有说过。姚弛等级初评价的时候他在看,眼神好像没有聚焦,有一小部分随着心思飘走了,在想他来之前别人发他的姚弛的照片。住在胶片里的姚弛,被蓝绿色调和大颗噪点装扮隐匿,鼻头上的高光很亮。他想了一些什么,又什么也没想。
姚弛是颜控,还有一点随机发作的社恐。邓超元很符合他的审美,但过于完美了,像个画中人,所以他不敢轻易搭讪。一百个人混搭着住宿,熟起来其实是很快的事情,尤其他还带了相机。每次开头都是“嗨,我可以给你照张相吗”,照完照片之后,聊天才顺理成章的开始。除了邓超元。邓超元的眼睛储藏了创世纪以来的所有冬天,干燥,温柔,寂静,像针织物或者针叶树林。他只会点点头,闪光灯过后就走了,而姚弛只能犹豫地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办法挽留。冬天是没法挽留的。
因为王喆的缘故,姚弛其实挺常见到邓超元的。但邓超元总是不把眼光放在他身上,这点又好像有点点讨厌,姚弛想。他是不是讨厌我啊,姚弛叼着个勺子,全然不顾王喆把冰淇淋挖走了一大勺。王喆说哪有的事,你怎么想那么多,大家都很喜欢你。姚弛眨眨眼睛说哦。可是心里在想,大家是大家,邓超元是邓超元,他怎么敢不喜欢我。想着想着就有点点委屈,但是没跟任何人说过。节目组在他面前cue到人家,姚弛还是那副高兴又坦然的笑脸说,哇,邓超元,大厂流川枫。
第一次公演舞台的时候很难过,因为没能给青春制作人看准备了很久的表演。录完节目以后选手三三两两回宿舍,姚弛故意最后走,拖拖拉拉走到楼梯间,刚刚被聚光灯和大厂夜晚两相刺激的情绪已经酝酿漫溢,他站住脚,小声小声地哭。很奇怪,他在人前明明哭的很大声,只有自己的时候偏像舍不得一样,是那种林妹妹的哭法,一抽一噎,平白替天下人都担了委屈受似的。
邓超元不知道怎么就找过来了。他不好意思说,他听见这边细细的哭声,还以为是猫崽儿窜到楼里面来了。结果越过楼梯转角一看,姚弛两只手正搭在眼睛上面,肩膀起起伏伏,整个人委屈得像一颗巨大的泪珠。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但不能用来应对现在这个场面。他只能尴尬并老实地慢慢走过去,从裤兜里摸出一条士力架递给姚弛。
姚弛这会儿哭得六亲不认,一点也不在乎身边的人是不是他“男神”。一看士力架,又不大高兴,怕吃了胖人。但还是调整一下呼吸讲,谢谢你哦。邓超元恍惚间感觉自己像在哄妹妹,那感觉久违而美妙,于是他咧开嘴笑了一下。他俩谁都不再说话,搞得姚弛也不好意思继续哭了,正痛下决心拆吃掉爱心能量条,邓超元突然又“呼”地一下站起来了。
“你别太晚回去,选管会查。”比赛刚开始那会儿,纪律确实很严。姚弛“哦”了一下,仰起脸。粉扑扑一张脸,叫泪水浸成一张芙蓉面,软乎乎地铺陈在如水的灯光下面。邓超元看着他的脸想,眼睑眼角眼皮都红了。柔情叫他恨不得立刻落荒而逃。但他还是忍住了,伸手给姚弛正了一下领带,然后才迈开长腿快速离开。
姚弛不知道什么地方又吓到他,怎么跑得那样快。心里又开始委屈起来。没委屈多会儿,又觉得好好笑,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好笑,巧克力也是邓超元也是,一个接一个地好笑,在他心里冒出许多许多个泡泡。
后来也没有变得更熟。手搭在对方肩上去录制节目也没有,有98个共同好友也没有,几乎每次竞演都不是同一首曲目就更没有。天时未到,地利没有,人不认识。姚弛像被那种坏掉的街机骗了一把游戏币一样,程序刚加载到1%就开始打着圈loading,气人,但是也没办法。只能说是没有缘分。九十八个好哥哥好弟弟,干嘛非得和他做好朋友。姚弛心想,流川枫毕竟是隔壁台播出的,没法加入他们魔卡少女樱剧组。
王喆笑到打跌,说何苦呀,侬两个这个架头简直像有仇。姚弛也不说话,把微信对话框关掉,打开音乐软件听歌,一歌解百忧。他连邓超元微信都没有,讲出去人家都不信的,但又确实是这样。采访的时候问起来了,他还得先扯出一张微笑的、毫不在乎的脸,才能轻飘飘对着摄像机讲,邓超元你怎么还没通过我微信申请呀。面子上笑得一点也不在意,跟西装一样的粉,不仔细寻思琢磨就看不出底下的那点儿灰扑扑。不是嫩粉,不是艳粉,不是玫粉荧光粉,是香槟粉,几乎可以说是山雨欲来。谁晓得粉丝怎么想的,拉他们五个人要凑组合。王喆是最熟悉的,陈涛施展次之,就是跟邓超元不认识。
刚到上海的时候王喆请吃饭,四个人包了整间餐厅,手笔好大。开饭前先合照,先给粉丝吃吃定心丸。拍立得相纸发暗,四个人简直像以前时代的人,坐在和平饭店里吃西餐。发完微博各自摊开坐,东道主去了后厨监工,施展去卫生间,包厢里一时间就只剩了两个人。邓超元本能地感觉玩手机似乎不太合适,抬头去看姚弛,对方倒是握着一台手机冲浪冲得很开心。他憋了一会讲,加个微信?四个字就是四个字,一个字也不能多,没有买四赠一这种好事。
姚弛抬起眼睛,很明显是个愣住的表情。啊?他给补了一个字的添头。邓超元就讪讪地说啊,我前两天工作忙没怎么上微信,看完你采访就去找了,但是也没看见你的好友申请,可能是有故障吧。姚弛手心一片烫,不好意思说你没看见就对了,我根本都没申请。这种事怎么好我来做,显得很急迫一样,要面子的,要矜持。邓超元那边已经进行到下一个步骤,亮出了自己的二维码。姚弛一边扫一边听见他说,我微博也回复你了。于是又开始脸红。
微博互关倒是关了,姚弛刚结束比赛那一阵一直在闭关,忙着洗照片。照片说多其实也没有特别多,但是邓超元的就确实有点多了,所以在私信里敲他,问要不要洗出来给他。邓超元也一直没回复,搞得姚弛又很委屈。邓超元回了什么他也没看,嫌手机玩太久太烫了,顺着皮肤一路传染到大脑,整个人都有点过载。
照片到了生日的时候还是送出去了,相册天蓝色布纹封面,像个大晴天,万里无云。上面写着双语版的“烫金男孩的秘密”。姚弛一边写一边笑,觉得他这个人好像很好玩。根本不用熟就觉得他好玩,具体怎么个好玩法,没法讲。
照片一页一页翻开,有好几张是呆呆的那种表情,因为都是抓拍的。懵然的,但是又很温柔。连背影也温柔,冬季的山脉,一肩松软皑皑。结果还没自我感动多久,邓超元又把他名字写错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有很多个角度可以给人曲解和断章取义。姚弛又不大高兴,但是也知道他并非故意。
邓超元赶紧删了重发回复,寥寥两行字多出来一百倍的尴尬。但是又没办法。他一直不是那种反应快的机灵型选手,面对姚弛就更添笨拙。想安慰他也笨拙,讲话也笨拙,加联系方式也笨拙,感谢也笨拙。就是没有办法。
其他几个朋友提议去吃顿火锅,公司就找了两辆车把这一群男生送到火锅店去。包间里人密又闷,灯光也很暗。他俩一前一后走去洗手台洗手,邓超元就说,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语气一板一眼,像个AI。姚弛也不抬头看他,就盯着自己的手在水流下翻来覆去,被顶灯反射出汩汩的光来。洗完手擦手,香味仍然残留在手背上。他把手突然往邓超元面前一伸,问:“这个味道好香啊。”
邓超元闻了闻,觉得很甜。也不知道这个洗手液为什么闻起来有点像巧克力。姚弛甩一甩并不存在的水珠,眼睛弯起来看着他,说你喜欢就好,我也很喜欢。很得意,尾音扬着,故弄玄虚的那种满不在乎,好像在说“朕大赦天下”一样。假装轻飘飘的。邓超元跟在他后面回包厢,几个人已经开始吃了。
那天晚上散局不算晚,人是分批走的。姚弛又去洗了趟手的功夫人就没几个了,只瞥见邓超元站在月光底下,整个人看起来却暖融融的,仿佛能闻到木质香水的气味。邓超元一回头,眼睛亮晶晶地看他,说帮他叫好车了,马上就到。他像是想用礼数周全来弥补,弥补之前的若干次笨拙。姚弛莫名有点不情愿,不想走似的,但情绪只维持了一秒。然后等着车来。
五月的天气倒是很凉快,夜里安静,有幽深的花香缓慢侵袭过来,像海潮一样。说到海潮姚弛就想起秦皇岛,想起其实他和邓超元是一起去的秦皇岛,那时候天还很冷,晚上却很乐意在海边散步兜风,听海潮拍打沙滩的声音。也跟邓超元一起练过《暖色》,虽然人很多,教室里其实很挤,唯一靠的比较近的时刻是他俩的词挨着。邓超元也给过他巧克力,也夸他长得很好看。姚弛一边走神,一边把自己哄得很好,哄得心里软和和的,一按一个浅坑。
他踢着地上的小石子问,你最近不打篮球啦?
邓超元被他问得莫名其妙,说最近忙,没有时间打。姚弛就点点头,心里面有点遗憾。邓超元又说下次打要叫你一起吗?很破天荒。姚弛有点惊讶,想说我不会打篮球,但是还是点头。点完头心想,不会打球也可以做别的事情,比如说给选手送水,当啦啦队。偶尔也不是不能去灌篮高手剧组客串一下的。
后来因为通告重合的原因,姚弛和邓超元反而比以前在节目里多了很多相处的机会,也算独处的机会。站台,广告,或者拍杂志。其实都是很小的事情,很微小,微不足道。姚弛也不会细想,但偶尔睡前通告单看到第二天会和邓超元一起工作,心里会有点微妙的高兴和期待。就像明天要第一次去动物园。动物园里不止美洲狮,也有软绵绵的大熊猫,四川大熊猫。
春天结束的很快。生日月过去之后,邓超元参加了一档篮球竞技真人秀,照例在朋友圈发一发广告。评论什么的都有,姚弛笑眯眯地看完,只留了个赞。结果睡前定闹钟的时候正赶上邓超元发过消息来,说你有空可以来看啊。姚弛问,看什么?邓超元那边的“正在输入中”切换了好几次才回复:我要参加篮球节目了。姚弛没头没脑地就笑了,觉得他这个说法硬邦邦的,可是很好玩。
邓超元又说,你上次不是说想一起打篮球。姚弛就说,不是啦,我不会打篮球。邓超元攥着手机,刚洗好的头发往下滴水,滴得很郁闷。两秒钟以后姚弛回复,但是我可以看你打篮球呀。他完全想象得出姚弛说这话时的语气和笑容。姚弛又说,但你们这个节目人很多呀,探班恐怕会不方便,以后再找机会吧。邓超元尾巴就又耷拉下来。
其实很没道理。跟姚弛也不是很熟,估计对方也只是以为邀约是出于客套。邓超元就说,那你有节目的话我有空可以探班啊。姚弛先回复了一个大笑的表情,然后说,我在节目里带小孩哎,你也要来?邓超元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蛮合适姚弛的。姚弛这个人有时候很玄,照片里可以锋利得不近人情,生活里又能浑然天成的攥出一把温柔,性感得很绵软。低下头再看屏幕,姚弛那边已经说了“明早要赶飞机先晚安啦”这样的话。
邓超元抿着嘴,也准备睡觉了。睡前翻了个身想,其实可以更熟一点的吧?
那以后他俩的微信互动就开始从零到有,渐渐多了起来。私聊还是不怎么聊,但是会给对方朋友圈点一下赞或者评论评论。姚弛喜欢在朋友圈分享歌,多半是英文歌,跟他专业也有关。难得的中文歌就会被邓超元记住,比如什么《你是浪子别泊岸》这种有一点奇怪的名字。可仔细一想又有一点心痒。
他给人评论:这首好听。后面跟了一个比大拇指的表情,像个小老头。结果两分钟以后姚弛私聊他:你喜欢哦?那我再推荐几首这个组合的歌给你听。姚弛就是这样的人,偶尔会有社恐发作,也偶尔不太敢搭讪男神,但是讲起热爱的东西就头头是道。一条链接发过来,点开一看,是一个小众粤语歌曲歌单。姚弛噼里啪啦砸过来好几行字讲,my little airport,小飞机场,很浪漫的。叽叽喳喳热聊几分钟。
邓超元很安静地等他把想安利的都写完,然后摸摸后脑勺,又给他发了那个比大拇指的表情。姚弛这次扔过来几秒钟语音,一点开就是劈头盖脸的笑声。他调门高,笑得时候声音细细地悬起来晃悠,像半空里小女孩晃悠腿,脚上一对棉质白袜子。邓超元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又发了个问号。
姚弛打过来一行字:超元你好可爱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邓超元真的摸不着头脑,只知道对方好像挺开心,于是自己心里也开心。可是时间很晚了,第二天还有通告。通告,又是该死的通告,不是重合的通告。邓超元只好说,谢谢你啊,我会好好听的,你早点睡吧,很晚了。姚弛就发来一只小猫睡觉的动图,给邓超元看的稀里哗啦地软成水,差点就此东流去,一直到睡前闭上眼都有点压不住傻笑。
好在没过多久,又有了重合的通告,谢天谢地,谢谢通告。邓超元跟助理核对完明天的流程以后,没由来地打开微信,点开了和姚弛的对话栏。要说什么也不知道,只能很鲁莽地先说,你上次推荐给我的歌都很好听,谢谢。姚弛也不知道他怎么还专门为此道谢,脑子没搞清楚,嘴巴先一步巴浦洛夫反射,把两边嘴角高高翘起来。
谢什么呀,我还有很多想给你推荐的呢。他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心情很好。邓超元想了想问他,为什么这些歌名有的感觉怪怪的。姚弛说香港人吧,粤语习惯是一回事,组合风格又是另一回事,你不觉得很有趣吗?邓超元想,你怎么看什么都有趣。看花花草草漂亮,猫猫狗狗可爱,那看我什么样,我有趣吗?也不敢问,装聋作哑“嗯”了回去。
姚弛又举例子讲,你看这个,《你是浪子别泊岸》,你不觉得很有故事感吗?邓超元想,想不太出来。但是浪,岸,倒是会叫人想起一起在沙滩上拍摄的时光。虽然也有其他人,也和其他人玩的很开心,也赞叹过风景和美食,但有那么一分是留给你。留给专心感受你,听你开怀的笑声,踩同一片海望同一片天,被影像框在同一个画面里,做永久保存。这样说太奇怪了,搞得好像在恋爱一样。邓超元浑身鸡皮疙瘩。好肉麻。不过这次想落跑就简单许多,关上手机即可,只是不礼貌罢了。邓超元又打开手机,打开对话框。
是,很新奇。一般人不是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嘛。
姚弛就说,那不如就不要回头,一直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做能让自己快乐的事就好了,跟随自己的心。人生苦短嘛。邓超元盯着雪白莹亮的屏幕,胸口微微发热。然后姚弛说,哈哈哈不好意思哦,是不是说的太正经了!没有别的意思!我胡乱说的啦!
邓超元还没来得及回复,那边就说了晚安。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本来还想问,那你呢,如果人生海海里漂浮得很累,你会泊岸吗?可是这个问题也很奇怪,很越界。他只能站在岸边,看着姚弛沉沉浮浮,唯见江心秋月白。
更何况他一向都搞不懂。搞不懂对方礼貌疏离的态度,搞不懂对方永远没有顶峰的美丽,搞不懂假意或者真心,但好在可以慢一点慢一点来,先搞懂自己。
第二天的通告要一起飞上海,两个人一前一后候机,姚弛叫助理去买咖啡,回来却提着两杯。当然要分给邓超元一杯,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邓超元喝咖啡的时候很安静,看起来像没怎么睡好,一声不响。姚弛倒不觉得尴尬了,直到他喝完之后迅速往厕所方向跑去,仿佛一秒都不愿意和自己多呆在一起。干嘛这样啊……姚弛是个很敏感又容易想很多偶尔又很脆弱的人。这次倒不至于哭鼻子。他在口罩底下撅着嘴,还是有点不大高兴。
这时手机响了。弹窗上是邓超元发来的微信。
[ 超元:呃,忘记带纸了,你可以帮我拿过来吗。]
搞什么啊。姚弛盯着那条消息乐不可支。他真的很好玩,连出糗都很好玩。结果还没走到卫生间门口,邓超元又发消息来了。
[ 超元:哈哈,骗你的。]
姚弛盯着手机屏幕,额头上挂满黑线。汗,汗,汗。怎么会有人开这种玩笑,又怎么会有人真的买账。一抬头,却看见邓超元在不远处的超市里面买东西,模模糊糊看不太清。
他发过去一条微信,说无语,你的玩笑好古老!后面跟着一个锤子敲头的表情。邓超元掏出手机来看了一会,回复了一个呲牙大笑的小人。姚弛一会看手机,一会看着不远处他的身影,突然觉得浑身热乎乎的,好像空调一下失去了作用。他看着邓超元握着手机回复,过了几秒,这边机身一颤,是邓超元说:只是想看你笑啊,哈哈。又一颤。邓超元说:你笑起来很好看。
唔。姚弛整张脸都开始发烧。这次好像不太好。不是简单的一条巧克力,也不是二维码,不是谨慎又剪短的对话。也不只是想递水,想当啦啦队,想拍很多温柔沉默的背影,在暗房里发整天呆。他悄悄抬起头来,看见邓超元正站在五十步开外的地方看着自己,笑容滚烫,直直地撞进视网膜。
唔,姚弛想。原来歌词说的没错,原来众生都会坠入情网。不过如果有人在岸边等的话,泊岸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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