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身言谈举止上的一些变化，或有刻意为之的结果，或有自然随性的原由，然后，只要时间够长，便可使一个人判若两人。这方面我起初并未有特别留意，然而旁观者清，尤其是久未谋面的旁观者——偶然遇到旧相识，他随口调侃:“你可变化不少啊！”
初听这话，心里有些许紧张:怎么，他发现我白发多了？他发现我长丑了？他发现我当年和他妹妹的事了？他发现……什么了呢？我抿着嘴，用眼神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你现在变得——话没以前多了，准确来说，废话玩笑话没以前多了，没以前活跃了，以前你说话多有趣；当然你现在也还言辞犀利、观点奇特，只是看得出来爱挑重点说，‘废腐’之言少了——或许，是你变成熟了吧？还是说你心里装有什么事？”
我这才意识到，这些年旧相识与我的交集越发少了，我们在各自弯弯绕绕的人生路上跌跌撞撞，然后，大相径庭。
旧相识眼中的我“变”了，而我眼中的旧相识又何尝不如是呢？
乡下老家的前院不远处，有一棵二十多岁的樟树，它伫立在横穿前院的沟渠边，如今有三四层楼高。记得小的时候——我和樟树小的时候，当时它还没我高呢，那时候的沟渠不像现在总是干涸，而是常年流淌着山泉水。我曾在沟渠里、在樟树的眼皮底下抓到过一条山塘鱼，比我大腿还粗的鱼，那是从山塘逃出来的。
后来，我出门上学、工作。而那棵樟树，它始终伫立在家乡。它的变化，始终被我忽略着。
旧相识、樟树、我、过往点滴……想着想着，便在心里默念起王维的诗句——“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
文/若安山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