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我便是外婆一手带大,爸爸妈妈那时候属于事业发展期,在我出生前2年,已经从较为穷苦的家乡跑出来,到上海打拼,用家乡比较普遍的卷帘门生意在上海开创一份门窗安装事业。
我出生以后,妈妈需要帮助爸爸跑生意、打理财务情况,于是很难有时间照顾我,外婆主动放弃家禽,只身来到上海照顾我,因为她与外公也经常争吵,呆在一起不是很开心,又觉得爸爸妈妈做生意需要帮手,也真的需要一个女儿,就自愿地来帮助我们。那时候,这边的居住条件很差,好几个人住几十平米的房子,吃喝拉撒全在一起;人多,有时候会吃不饱;房子还在湖边,夏天很臭,蚊子又多。远没有在自己家里自在逍遥,但为了我,为了爸妈,外婆还是坚持了下来。
外婆一直有心脏病,有时候还要进医院,每次外婆犯病爸爸都及时送医院,一次从自行车掉下来,还直接背过去;因为有心脏病,外婆来回上海与家乡也不方便,只能做货车,有时候还会晕车,引发心脏病。
一直到我读小学,外婆一直在上海带我,其实我对小时候的记忆很模糊,回忆不起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但是我一直很依赖、很喜欢外婆,当外婆偶尔来一趟,我都会很开心。后来,外公摔了一跤,需要人照顾,外婆就回去了,只回来过一次。渐渐的外婆年纪也大了,经不颠簸和折腾了,于是再也不来上海了。
后来,因为户籍原因,我在上海读到预初就回家乡上学了,外婆又承担起了照顾我,为我烧饭洗衣的责任。其实我那时候挺乖的,下学了就回来写作业,吃完饭和外婆逛一圈就回去看会电视、听会歌睡觉,和外婆一起睡。当然有时候也会让外婆小小的生气,比如一次在雨中和小伙伴一起骑自行车,回来湿光的时候,外婆就会埋怨我,其实是担心我生病。
这样的时光没过多久,我就读初中了,需要住宿,所以陪伴外婆的时间少了很多,有时候离开家去上学,我看到外婆落寞的背影,都会忍不住流眼泪,现在想想鼻子还会酸。因为外婆的唯一依赖就是我了,妈妈在上海,阿姨、舅舅忙着自己的家,很少来看她,特别是舅舅,很多年都没有起到赡养的责任,任由我外婆在我家居住。只有我可以好好陪伴她,和她说话,陪她入睡,生病了照顾她。虽然有时候因为我的主见性比较强,会因为一些她做的不合理的事情和她争吵,但是我内心是希望她更好,更健康的,每当她生病或受伤,我都会很担心。
高中三年,也是如此,周六中午回来,周末吃过饭也就回学校了,外婆一个人生活,吃的东西真的不怎么好,冰箱里的好东西经常等我回来再一起烧,这样其实很不健康,可是这是她爱护我的表现,我虽然会说几句,但一直没办法阻止她。高中学业加重,我陪伴她的时间更少了,虽然有时候我会尽力拖着,到最后一刻才出去坐车,而外婆却一直会催促着我出门,两相矛盾导致几句拌嘴,但是我们之间的感情都是想为对方好。只是时光催促着我们向前走。
进入大学了,几周回来一次是常事,但因为我刚好在杭州,所以尽量两周回来一次,看看外婆。寒暑假的一些数模、实习我也放弃了,因为外婆在我的大学期间接连着两次中风了,我放弃了一些获得成长的机会,回家照顾外婆。但我的菜烧的不好吃,外婆会埋怨我,照顾仅限服侍吃药和擦身,没学护理,不够专业,有时候她闹脾气,我也不免和她争吵,好几次控制不住自己,知道这样对她对自己都不好。大三暑期实习,我回富阳找了一个免费实习的环评公司,去了一个月左右,外婆则住在阿姨家,回去和她坐一会,就回自己家睡觉了。因为快毕业了,我希望这次实习能对之后找工作有所帮助,但因为小公司,时间又短,没什么收获,还被妈妈说是不愿意照顾外婆,其实我早就问过外婆,她不愿和我一起到我家,因为我做的菜实在不合她胃口,我也很郁闷。
其实这真是我能陪伴她的最后一个暑假了,却因为实习、到上海看病等等不断减少陪伴的时间,到了九月份,外婆因为肠穿孔被医生判了死刑,因为年纪大,因为有心脏病,他们不建议开刀歌肠,我一直坚持给外婆开刀,妈妈陷入两难,因为舅舅撂下一句话,说死在手术台他不会抬回家,妈妈迫于传统的压力没有坚持,我是一个小辈,也没办法签字做决定,于是外婆被拉了回去,在舅舅家躺了一周,痛了一周,就去世了。我和妈妈陪伴外婆到最后一刻,看着她从吐出鲜血到断气的一刻,真的很心痛,那一晚我没有睡觉,哭完了就呆呆地蹲在那里看着外婆窗前的长明灯,看着大人们忙着外婆的后事。
我和外婆的一切都结束了,之前也想过外婆去世我该怎么办,其实生活还需要继续,我也长大了,虽然少了一个人陪伴,但我还是要去追寻我人生的道路。现在外婆去世三年了,我也走出了失去外婆的伤心,其实生活并不会由于一个人的离去而发生改变,永远珍藏着这份感情,继续走好今后的道路,就是对外婆的最大回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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