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说手里举着我儿时的照片说:“你看你幼儿园的时候笑得多开心。怎么从小学开始就不笑了呢。”
幼儿园,他们不会我也不懂。没有人会评价别人;小学,有人开始评价我的外貌,他们是笑着说的,但那种笑我从没看到过。虽然是裂开了嘴,但我却感受到无比的难受和自卑。他们不是我的好朋友,为什么要这样说我;初中,依然有人评价我。他们笑着对我,但这次他们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敢生气,甚至脸上只有笑容。因为一生气,我怕会失去他们。我又纠结又自卑。至少,还能留下一个性格好的美名吧。我这样真的不好吗,我真的是这样的人吗;高中,依旧。但这时候我知道,好朋友应该只是在开玩笑,但还是会难受和自卑。但又能怎样呢,他们说的是事实,我就是这样的人。
他们说我是大饼脸,大脸和巨脸。我不喜欢拍照,他们说你的侧脸更好看。他们说你的脸型适合这样的发型。他们却又问:“为什么你照相不爱笑呢。”
曾经我受够了别人对我的评价,也许因为我的懦弱我永远无法肯定自己。
我对自己说,也许刚开始表现出自己的不满,制止别人继续说下去,也许一切都会好,但我想这和逃避事实有何区别,他们只是不说了,心里还是那么想。 我从没和别人说过我因别人对我外貌的评价感到的不愉快,如果早些说,会不会有所改观?
我对自己说,要有自信,外貌很重要吗?但无论我怎么改变观念,那种悲伤和自卑永远伴随着我。甚至从外貌蔓延到了生活的各个角落。它彻底融入了我。
如果没经历过这些,我是不是就会是个乐观,自信和理性的人呢。真的有对错吗?又或者是教育和观念出错了? 我们不该评价别人的外貌吗?是我自己错了,其实只是自己的脆弱和敏感?
也许只有我去直面所有已经发生的,去拥抱那些观念,评价和感受。不加评判的去对待那些评价,一切便会随风而去吧。
我蜷缩在冰天雪地的火炉里,我喘不过气来,又好冷好冷,黑色的烟雾从我的嘴,我的鼻子,布满整个气管,灼烧着我的每一个器官,黑色的痂皮下长出新鲜的肉芽,好烫又好冷。我的世界只剩下白色,黑色和红色。
过去,我一直想从这地狱般的火炉里逃离。但现在,我享受与其共存的状态。我视它为一份我的专属礼物。我不再去想打破火炉,我没有去逃离那个地狱般的地方。相反,我接受了它,因为它就是我自己。它是诅咒也是福音。他没有好与不好。它只是所谓现代社会进步的产物。但又没人愿意真正回到那个没有批判和比较的原始时代。地狱又是什么,痛苦是痛苦的吗,我乐在其中。我们总要放弃些什么,从而享受些什么。我们总要背负荆棘,从而寻求些什么。
我希望我可以拥抱一切,我希望我可以散落,去融入一切领域。
我希望可以没有我,我即是我所感受到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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