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在一起就算了
01
昨晚做梦又梦见你了，记得我们相识相知那年，我总是很亲切的叫你外号，小鸟~
梦里你站在高高的楼顶不知道干什么，像是在写诗，又像是在起舞。我坐在楼下的一辆班车中，隔着窗户望着你，好久好久，心中默默计算者，我们，有多少年没有再见了。
梦总是稀奇古怪不可置信的，但它有时候却又那么温暖人心。比如在这个梦里，我看了你良久之后，你居然从有六七层高的楼顶直接跳了下来，在我的诧异和担心中，你却像你的名字一样，轻盈的落地，然后一溜烟的跑到了我的窗前。
为了不用隔着玻璃看你，为了能和你说一句好久不见，我的梦又把车上的那块封闭大玻璃变成了可以开窗的玻璃。
你隔着玻璃问：“是你吗？”
我打开玻璃静静的看着你，嘴张了好几次也只吐出个：“是我”
接下来该说什么呢？我们可是整整有六七年不曾见过面了，这六七年的时间足以让当时无话不说的我们中间多出一道鸿沟。
也许是为了化解我的尴尬，我的梦让车很适时的开了起来，我看着你，你看着我，我们又一次越来越远，我们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互相凝望，直到彼此再也看不见。
这个梦是不是感觉应该结束了？我本来也是这样认为，连梦里忽然相见之后都会面临分开，接下来就各自生活，各自安好不就行了么。
可是梦也和生活一样无聊，总是喜欢在你失意的时候给你拥抱，在你得意时又悄悄走掉。
我去了公司和往常一样上班，却在不经意间再次看见了你，我们又可以常常见面了！梦里不需要给你来故意安插一个合理的理由，也许就只是我想见你，你就来了。
02
我和小鸟相识是在初中，刚见她的时候，除了她可爱的肉嘟嘟的脸庞经常挂着笑意，她偶尔兴奋的蹦蹦跳跳更像是一只撒了欢的小鸟。
她那时候还是长头发，在那个所有女生都把头发整齐的梳起，梳成一个高马尾的学生时代，她却总是把发绳有点松的绑在脖子后面或者侧面，再把头发放肩上，像极了七八十年代村里的大姑娘~又给人一种很轻松慵懒的错觉。
那时候我和她还不是很熟悉，但是却对她从第一眼看见就留下了极深的印象。那时候我还叫着她本名，也刚知道她有个外号叫小鸟。
后来也记不清是初二的某个时间段，班里再次分组，我和她被分在了一组，这个时候的她已经留了短发，她头发特别厚，圆圆的脸配上那种短发显得脑袋更圆也更可爱。
我开始不在叫她本名而是像和她关系好的女生一样叫她小鸟~我记得有一天晚上，自习的时候老师居然没来，班里像是炸开了的锅，我和小鸟是同桌便开始聊天，刚开始聊什么我已经忘了，只是记得聊着聊着她就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我刚开始傻，还以为她就是单纯在哪听到或者看到的挺好的故事，但她讲着讲着，晶莹的泪水就如同一颗颗透明的珍珠一样从她脸上滑落，她还在笑着，眼睛睁的很大，似乎是害怕合眼的一瞬间眼泪会像决了堤的洪水一样爆发，我在旁边看着她一边笑着眼泪一边滑落，再听着故事里那个小小的她承受着那么大的压力，我忽然好心疼这个女孩，上天对她是极其的不公，我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一直静静的听她把故事讲完。
我和她说，其实我也和她差不多但是和她相比，我却又幸运的多。
人总是这样，在别人对你敞开心扉之后你也很容易的想要告诉别人你的故事，即便这件事你从未和任何人讲起过。
也或许我是为了告诉她这世界上不幸的人很多，她只是其中一个吧。
03
在我和她差不多也是四五岁的时候，那天晚上，我亲眼看见那个喝醉了酒的男人打我妈，我坐在床上想阻挠却无能为力，我只敢哭，乞图用哭来阻止他们。
后来一切都结束，狼狈的妈妈开始翻箱倒柜的收拾东西，我坐在床上，一句话也不敢说，我记得我妈收拾完停了几分钟没有动，我仍旧只是看着她却不敢吱声。她忽然扭头看着我，看的我都有些害怕，她问：“你跟我走吗？还是要留这儿？”
当时我一点都不明白我妈突然沉默之后问我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我不想留在这儿，我不想再见那个男人。
我和我妈说：“我跟你走。”
我已经记不得当时我妈的反应，我太小了，我也不知道我这个回答对我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我想我妈当时听到我的回答一定又高兴又想哭，他的儿子虽然很小，却也没让她失望。
后来就是在黑夜中我跟着我妈，还牵着那条叫做阿丽的狮子狗，不记得走了多久也不记得走到那里，我和我妈坐上了一个摩的，摩的慢慢开着，我牵着狗绳狗跟在后面跑着。
我像极了阿丽，离不开我妈的阿丽。
后面的事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时候我跟我妈换了好多好多的住所，最后我被送到了姥姥家，在姥姥姥爷家里住了好些年。
后来我妈又结婚找上了我爸，我爸很老实，对我妈对我都很好，我奶奶我爷爷我叔叔我姑姑，总之我爸这边的家人都对我很好，甚至好过了亲生的。
04
我把我的故事给她讲完了，最后一直在强调我觉得自己已经很幸运了，有那么多人都对我那么好，虽然可能是因为那件事，我从一个话很多，很活泼的小孩不自觉的变成了一个内向慢热的人。
小鸟从讲完故事就把眼泪擦掉了，脸上的笑容却依旧没变，我忽然觉得，她是一个多么乐观自信的人。
我本以为我给她讲自己的事是想告诉她这世界上不止有你一个人在承受这不幸。你看你看，我也和你一样很不幸，虽然比你稍微好点，但我很满足，觉得自己很幸运啊！
我像极了一个强颜欢笑的小丑，努力用嘴告诉大家我很好很开心很幸运……
她却像一个饱经风霜的大人，即便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还有微笑藏在后面，证明着她的坚强！
我后来才发现，不是我帮助了她，而是她帮助了我。有些事说出来，有个人分享，真的会舒服好多，就好像积压在心头很久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
后来我和小鸟的关系越来越好，那时候的我不爱洗头，即便油了一脑袋也懒得去洗。好吧，我承认我是懒得去打热水，整个学校里只有一排五六个可以打热水的水龙头，却要供应整个学校的人用，后来她却帮我打了热水，给我买了洗发膏。
还有一次她借我校服穿，放假我忘了要回去，没想到下周去了她居然已经帮我洗干净了。当时衣服上残留着挺浓的洗衣液的味道，我旁边的男生总说闻不惯，还让她别穿了，我就顺口说味道是有点大啊……结果被她听到，上着课就直接把衣服扔过来砸到了我的头上，老师也只是说了一句干什么了就继续讲课，我还一脸问号的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过错，却不知道她在后面已经哭了起来。
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当时的自己真是自私的可以，心里面只想着自己，想来她那时候也刚会自己洗衣服吧，咱们这个年代长大的孩子，谁还不是小公主小少爷咋地，反正我是不怎么会洗！人家给你洗衣服，你居然还敢嫌洗衣液味道大？当时那一衣服砸的我真是不亏……
05
后来还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有开心的，也有闹矛盾的，总之都随着初中毕业，慢慢没了踪迹。
只是记得有次在我妈提到她妈，问我认不认识她时，我装作随意的回答了一声同学。
只是有次在路上擦肩而过礼貌性的微笑招手示意。
除了这两次以外，我再也没见过她也没听过她的任何消息。只是偶尔会像昨晚一样，梦见和她重逢。
大一那年放暑假我回家了，有天在小区门外等公交车，左手边与我隔了三五米的地方站了一位等车的姑娘，像极了她。
没有见过面的日子太久了，会让你怀疑眼前的相遇是否真实。
我偶尔抬头看向她那边，却发现她也在看着我，碰到我的目光她赶忙低下头去，我也赶忙转头看向远方，调整着呼吸。
公车上偶尔目光短暂相遇，我开始有点确定她就是小鸟，却被拥挤的人群隔离。
最后的最后我也没有鼓起勇气上前问候，车到站了我下了车，目送着车远离。
大冰经常说一句话：缘深缘浅，缘聚缘散，惜缘随缘莫攀缘。
我深以为然，不是每个人都能陪你一条路走到黑，但如果有人陪你走了一阵子，当她要离开时，请你感谢她曾经对你的陪伴，然后挥手致意，道一声慢走！
我们要珍惜每一次的相遇，更要理解每一次的分开。毕竟人生多的是不期而遇的缘分与猝不及防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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