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远方的忠诚的儿子 �
和物质的短暂情人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 �
我不得不和烈士和小丑走在同一道路上 -----海子
曾经许下誓言,要看山那边的海,海那边更远的山。
这个盛夏,阳光如洪水猛兽,在高考的喧嚣声中彻夜吼叫。在那个终结的时刻与地方,所有回忆犹如一卷胶卷被定格在脑海,投映出没有声音的黑白默片。回不去的夏天,只剩下一场旅行,一段拖欠已久的行程。
南方的暑期,一切风景都在一阵阵热浪中模糊了轮廓。一排排墨绿色的行道树犹如一条条流动的河流,擎着阴凉,吞吐骄阳。年少的我们都有一个梦,来一场丈量疆域的冒险。 印象里的厦门,遗存一片片如似少女肌肤般细腻的沙滩。浩瀚的大海盛放着日出日落,最美霞光,托举苍穹与浮云。而它,静水流深。 第一次的独自旅行,为自己的梦想做下一个注脚,供他日的自己能够重新体味当初自己的青春。
旅行中,绿皮火车的车轮与铁轨相撞击诞生的梦都渐渐因动车的普及而遗落荒野。期待却依旧那般浓烈,那毕竟是我梦中的朝圣之地。
当双脚踏入厦门这块土地,咸咸的海风亲拂面庞,椰子树宽厚的阔叶微微颤动,抖落一树树的灿烂阳光。我坐上车站大巴,窗外的风景不断向后逝去,人们在路边来来往往,我盯关于青年与旅行的两个词,或许青年旅社是最好的诠释。那是一块不大的场地,但大得足够装下梦想、理想或是幻想,大得容下无数光阴美景。静物在晴朗天空下总有一份安稳如初的美感。当我看见刻有“青年旅馆”四个字的木牌时,觉得像是回到了家里,一股熟悉的家的味道在阳光下发酵。心里的梦渐渐明晰,慢慢成真。 稍稍整理好行李,背上一个背包便一人独自出发。在脑海里无数次勾勒厦门的闹市模样。
第一站便是曾厝垵。一边是热闹非凡的小吃街,一边是漫长的海岸线和环岛路。曾厝垵的热闹重在闹,空气里飘荡着人间烟火。琳琅满目的特色小吃在买卖的吆喝声中似乎得到了生命,各种海鲜料理,炸煮煎炒,馥郁的香甜味飘荡在空气里,吸引满街的游人驻足。在拥挤中,人们内心深处的狂热会不自觉得被催发,大口咀嚼,享受着海味的鲜美,加入人群的狂欢。迈着时而匆忙时而缓慢的步子,与无数陌生人擦肩而过。
曾厝垵小吃一条街走到底,迎面而来的是一片汪洋波澜不惊的姿态。天边海天相接,合成一线。目力所及处,零星几座岛屿浮在海面上,承载着人们最后对梦境的憧憬。厦门的海岸多是情调别致的海滩。柔软光洁的细沙展开怀抱,拥入上岸的海浪。行走在沙滩上,留下一串长长足迹,而海浪在下一刻抹去脚印,留下零星的残余,供我们回头张望。 曾厝垵滩头与台湾近的触手可及,相隔一湾海峡。余光中曾写下:而现在,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那块岛屿是无数国人心中的一处心结,曾在历史中流血心痛,留下一处刻骨铭心的疤痕。脑海里浮现出一幅画面,那岛上乱石嶙峋的岸边,激荡起层层水花,海面上漂浮着团团泡沫。大海,使人看清梦想;小岛,让梦起飞、着陆。
子曰:“智者乐水,仁者乐山;智者动,仁者静;智者乐,仁者寿。”看海听风,任思绪万千自由自在。
夕阳慵懒的倚在天边,茫茫海面上泛起霞光。借着日落前的微光踏上归程。回到旅社已是傍晚了。旅社的公共大厅里立着两座木质书架。据老板说,这些书都是住过这里的驴友留下的。翻开一本书,有的已非常破旧,纸页边微微卷起,泛着微黄。指尖触及到的是一种粗糙感。大厅里的沙发三三两两坐着旅客,几大盏暖黄色的吊灯吧黑灰砖墙上的砖纹刻画出来。公共大厅最前面是一座宽阔的高台,一面墙上摆满了唱片盒,一旁的音响里飘荡出悠长而安静的钢琴独奏曲。满屋的音乐犹如爬山虎爬上墙,蔓延至天花板,温柔地包裹起我们的心。 有些旅客静静地伏在桌案上写一张明信片,有些人聚在一块谈论着各自旅行的故事,讨论坚持已久的写作或音乐。世界上的陌生人因梦想而不期而遇。灯光下,我们各自身影竟是如此相似,在梦想前,我们彼此褪下衣装,以最纯粹的心灵交流,互表心意。我们干杯,交换书籍,留下一个会心的微笑。
我住的房间里四面墙写满了文字,画满了涂鸦。凝视着这些年轻的字迹,试图去揣摩他们的音容笑貌。在一盏灯下,温暖的灯光悬浮在头顶,来自天南海北的我们谈天说地,思维策马崩腾。有一个室友来自遥远的新疆,他跋涉过半个中国来到厦门,一个春暖花开的城市。他坦白自己也不清楚为何来这里,或许只是一时兴起,或许是心底的一种愿望,或许只想单纯地站在陌生街头去感受城市的气息。 那一夜我们聊到很晚,夜深人静灯独醒。那一晚,我一夜无梦。
次日清晨的微光铺向大地。出行前看到旅社门口盛开的一盆盆鲜花依然在酣睡,鲜嫩的花瓣明亮艳丽。 早早登上开往鼓浪屿的航船,船舷两侧推开一阵阵涟漪,响起哗哗的声音。天边的浮云渐渐开始游离。 鼓浪屿早已久负盛名。阳光,沙滩,海浪与椰子树。在文化不断萌芽的近现代,那里已播种下音乐的种子,而现在早已是一座音乐之岛。 行走在岛上,经意或不经意间拐入一条石板小路,在一丛茂密的林子里冒出一间民居,是一座座上世纪的风格建筑。高高的铁门一扇半开着一扇半掩着。一只小狗静静伏在树荫里,主人提着一只小水壶在耐心地浇花,淋下一串串水珠折射出太阳七彩的光辉。岛上的旅游区与居民区相交织在一起,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格局。可能前脚还在热闹繁华游人如织的商业街,下一步就可能置身于古朴宁静的民居前,看满树的椰子,满院的离离青草。
厦门的古老隐藏在现代繁华背后,夜晚每条小巷褪去白天的热闹与光彩夺目的霓虹,只剩下简单而温暖的街灯灯光。三三两两盏,便走尽一条街。曾记得顾城写过:“我拿着一把钥匙,敲着厚厚的墙,回应的只有一声声闷响。”而厦门的街墙并不笨重,地势的起伏赐予它曼妙的曲线,蜿蜒高低,逗弄树木枝桠与街边人影。
港口上亮起灯光,眺望台上的灯光打向漆黑的海面,消失在远处。街灯勾勒出岛上公路的轮廓,形成一条条光流。制高点上亮起彩灯装饰星星的梦。夜风里广播传出的悠扬钢琴声不绝如缕。小巷深处偶尔看见的亮灯的招牌,在转角处等待着歇脚的行人。 我漆黑的眼睛望向漆黑的海面,当一点星光落入那片海,我的眸看见了光明。
以梦为马。在海边,一个少年听风看海,阅读着卡夫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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