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候车室,看到一个重症病人躺地上,家人在一旁悉心照料,我想起妈妈说的:我小时候发高烧,口吐白沫,翻白眼,全身冰冷,爸爸妈妈抱着我往六十里以外的城里跑,因为家里穷没有自行车,人力跑多不随人意啊,幸好快到城里时遇到了开会回来的人民教师舅舅,他骑着自行车带着我和妈妈先去了市人民医院,估计那时已无力的爸爸也是泪奔的往医院跑着吧。
医生很果断:回去吧,看见窗外那一堆了吗?和你孩子都一样。妈妈抱着我跪在医生面前哭喊:求求医生救救我孩子吧,有一口气我就养着她,救救她吧,医生见多不怪,勉强收下我,留下一句话转身走了:救不了的,做好准备。虽然很决绝的一句话,妈妈说那就是妈妈的希望。
我真的命大,活过来了,六个月大,虽没走过路,但以后也走不了了。爸爸说我生病前可以站在他的手掌心上,脚很有力且站的很稳,我说:真的?爸爸说:是的,那时想你肯定走路早,六个月自己能站住,自己翻身也很溜。我听着爸爸说心里不禁乐了,但是那时的现实就是我这辈子也不会再站起来,在地上爬都费劲。
后来得知我会爬了,手臂便是前进的动力,从肚子到腿都是在地上拖着,从我家爬到奶奶家,土路上留着我的轨迹,妈妈说一看路上的痕迹就知道我去了哪里。这是在我大专毕业后,妈妈收拾我小时候的衣服告诉的,我那时的裤子,膝盖那块的补丁一块叠一块,方方正正,针脚特别密,又整齐,“妈妈你的手工真好”我俏皮的说,妈妈却说以前的衣服更破,这是件好的,只缝补了膝盖,就留着了。我笑着看着补丁,心里好难过:妈妈……
我是1989年出生,六个月大时感染了脊髓灰质炎(小儿麻痹症),妈妈说糖丸也吃了,当时村里前后出生四个孩子,就我一个幸运中标,善良的爸爸妈妈顶着各种舆论,家人的不支持,把我养育成人。后来得知是水污染了,糖丸部分是过期的。
妈妈说那时路边、河边、田边,总是会见到婴孩,还有狗狗嘴里也叼着婴孩。我很幸运,被偷偷丢了两次,干完农活回家的爸爸妈妈,点着灯,还是把我找回了家。很幸运,真的很幸运,很庆幸在父母的庇护下我好好的活在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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