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末期的政治家、军事家、谋略家、经济学家范蠡对文种说:“这四面疆域之内,百姓之事,范蠡不如文种精通。而在四面疆土之外,敌国之内,决策之事,文种却不如我。”
不难看出,范蠡一方面贬低自己,抬高文种,令其安心主持越国大局;另一方面明示自己所长,让越王勾践带他同往吴国。
两位谋臣运筹帷幄,辅佐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灭吴国,成为春秋五霸之一。
但是,文种却落了个“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
而范蠡,则早已洞察“越王为人长颈鸟喙,可共患难,不可共享乐”,毅然决定激流勇退,弃官从商,成为一代“商圣”。论其成功,除卓绝的头脑,当属 “会说话”的才能
应该说,范蠡是古代最“会说话”的商人,话术之高超,无人能及。
他因“会说话”,帮助越王平安度过人质危机,也帮助自己躲过杀身之祸。
“会说话”如此重要,在《糟糕的经济学》一书里,用颠覆现代经济学的理论来定义——这是一种说服人的“甜言蜜语”,人们通过甜言蜜语建立关系,提高合作意识。
可见“甜言蜜语”,有着重要的经济意义。对于两者的关系,书中形容经济是一块手表,“甜言蜜语”则是手表的发条。
本书作者迪尔德丽·麦克洛斯基,世界著名经济学家和经济史学家。毕业于哈弗大学经济学系,被誉为当代“百科全书式”的经济学家。
书中通过引人入胜的叙述,呼吁经济学家进行实证研究,从历史及伦理层面推进对人类的认识,并取代现有研究中的物质激励。书中还批判了当代经济学的一些弊端,提议建立“人文经济学”这一更好的人文科学。
那么,人文经济学到底有什么意义?
一、什么是人文经济学?
英国《书摘》杂志如此评价这本书:“在经济学研究中,我们能否聚焦人类本身,设法理解人类行为而非只进行观察?麦克洛斯基逆当代潮流而上,为人文经济学的发展奠定了基础,致力于改善人类生活。”
这句话描述了作者敢为人先的务实心态。她告诉我们,一个好的经济学前景,是用详细例证进行说明,旨在完善人文经济学,以人文经济学为全名的经济学科,来接纳正统经济学的模型、数学、统计和实验等等,且在其中加入大量经济行为。
那么,何谓“人文经济学”?
人文经济学是一种汇集了人类对艺术和语言的思考;也是需要经济学家利用能获得的所有证据,来思考和超越行为主义的局限。
有些经济学家,用歌德的《浮士德》来介绍经济学,这部史诗如此写道:“人类是贪婪的。他们急切地捡起路边的二十先令纸币。有很多这样的人走在大部分道路上。而且通常没有有力的道德约束,也没有黑手党或政府的暴徒阻止捡钱人进入道路。根据日常知识,没有多少二十先令的钞票可供浮士德捡到。”
用书上的话来说,这首诗歌里的抱怨,既幼稚又与经济学原理相悖,但依然有“技术分析师”对此喋喋不休地讨论。
可以说,从歌德的《浮士德》中获取的知识,和抛补利息套利的价值是一样的。
作者因此告诉我们,早在几十甚至几百年前,人们就已预言了人文经济学的诞生。就如阿尔伯特·赫希曼、阿乔·克拉默,以及亚当·斯密本人。他们都展示了超越行为主义的经济学,并建立了非“船货崇拜”的真正科学。
如何理解“船货崇拜”? 这是物理学家理查德·费曼给那些冠有科学名义,但实际是虚构项目所贴的标签。也就是说,在经济学中,许多被认为是高级证据的东西,看起来就像是量化的结果;但实质上,并不能提示世界是如何运作的真相。
可以看出,人文经济学教我们在面对自由主义的创造力时,必须保持谦虚。我们生活在经济中,人们对人文经济学的描述很多,但仍在伦理上受到诸多限制。
这种限制也提醒我们,研究经济生活的人文学科,必须认真以待。
二、甜言蜜语与人文经济学的关系
我们为什么要认真对待人文经济学?
作者在书中批判了现在践行的经济学,忽略了语言的作用,这令人担忧。换言之,经济学忽略了人文学科,其中包括了哲学、文学、神学、史学和相关的社会科学等等。
就连两个半世纪之前的亚当·斯密,都强调了“甜言蜜语”的意义,是提供论点来说服别人去做某件事情,并以此明确语言对人类的意义。因为,语言就像每个人一生都在对别人练习演讲一样,影响深远。
但是,很多追随亚当·斯密的经济学家,却逐渐搁置了对语言、说服和人类意义的研究,将人类自由置之度外,只是为了得到可预测的经济机制。
直到20世纪30年代,才有了温和的转变,允许在研究中偶尔对人类意义进行探索。如凯恩斯对动物精神的论述,以及丹尼斯·罗伯逊对经济化爱情的论述。
时间跳到20世纪60年代,乔治·斯蒂格勒、雅各布·马尔沙克等人,开始了信息传递的研究,以此明确——信息是通过语言传递的。这成了经济学的主要进步之一。
然而,书中也告诉我们:那时的人们,只是用边际收益和边际成本的常规公式,来理解可处理语言仅对信息或命令的传递。
比如,“我出价4美元买这个物件”、“交易失败”。作者把这种语言,比做普罗克汝斯特之床——指希腊神话中妖怪普罗克汝斯特斯用来杀死过往旅人的床,强迫身高者睡短床,利用利斧把旅客伸出来的腿脚截短;身矮者睡长床,强行拉齐身躯与床齐平。
这也是迄今为止,所有关于经济学语言的最新研究,都被迫躺在这张床上的原因。这些经济学语言,如同“自动售货机语言”一样,刻板机械。
亚当·斯密还指出,在我们的经济生活中,很大一部分语言,不仅包含通知或命令;还要包括用不怎么甜的甜言蜜语来说服人。
据美国职业数据统计,在现代经济中,大约有1/4的劳动收入,是通过诚实的甜言蜜语所获得。
因此,管理者必须锻炼这种能力,管理工人群体;教师必须锻炼这种能力,引导学生读书;律师必须锻炼这种能力,建立更好的法治社会……
虽然目前最大效用的经济学,还不能对语言行为作出解释;但 “甜言蜜语”对于我们的经济和生活,有着非凡的意义。
三、放下偏见,遵循人文经济学的指引
书中说,在人文经济学中,除了“甜言蜜语”的作用,还要通过“自然而然地”阅读来倾听人们在经济活动中的语言,其中包括逝者的思想。
我们由此辨别经济史的前期,以及近景中经济学的未来。通过这种务实的科学行为,从此摆脱“船货崇拜”的思维。
那么,从科学思维的角度来看,我们还拥有了什么?
或许,有人会用计量经济学的测试来回答。在科学主义指导下的历史经济学,常常把计量经济学当作了唯一的测试工具,只可惜这并非正确的工具。事实上,自二战以来,由计量经济学判定的重要经济事实,寥寥无几。
亚历山大·蒲柏早已在《论批评》中明示:“我们的眼界所见有限,前瞻既不远,后顾又不见;但再往前,会惊奇地发现,远处胜景层出,那里新科学无限!”
这里的科学,并非是对自然哲学的模仿;而是在探索的过程中,范畴定性对于人文学科系统性研究的重要性。如文学批评、数论和神学,这些都是研究范畴的问题。
再比如说,“好还是坏、抒情诗还是史诗、红巨星还是白矮星、人类清空是智人、一神论还是多神论、质数还是非质数、意识还是非意识、存在还是虚无”等等,这都需要我们通过明确的定义来分门别类。
书中对于分类的重要性,如此说道:“在经济理论化的层面上,所有经济科学家都是人文主义者。他们在研究实际市场的历史之前,进行的就是“分类”及“推导”的工作。”
有了分类标准,才可以建立模型,讲述经济史,塑造生活。尤其是生活中的科学研究,以及重新审视物理学所关注的“我们要对世界说些什么”这个问题。
就像诗人华莱士·史蒂文斯的惊呼:“哦!神圣怒火呼唤秩序,苍白的拉蒙,等我主狂暴地规范海洋之语。”
这句人为组织的语言,似乎给世界的喧嚣和繁芜带来了秩序。
然而,作者却说这个秩序是科学中最“费力”的一部分,它依赖于我们脑海中的范畴——修辞和诠释学,即听和说两个方面。
如果我们思考“资本积累”这一范畴,能够将亚当·斯密、马克思主义、凯恩斯主义三者集成式定义;这对科学研究来说,非常重要,极有可能改变我们对未来需要衡量的事。
当然,这些人文理论并不能完成全部的科学性描述,除非能与实验、观察、自省或其他严谨的测试密切结合。
因此,不论是经济史,还是经济学,都应遵循人文主义思想的指引,撇开幼稚的偏见;让经济学家不再为“经济学是否能称为科学”的问题所困扰,人文主义才能在经济学中发挥出真正的力量。
四、结语
当人文经济学能够主导正统经济学时,我们才会放下对科学的傲慢,科学事业才会创造出具有人类意义的成果,进而催生整个现代社会的积极发展。
如今,马斯克的“太空旅行”计划,已成功实施,让普通人的太空梦成为现实。
《糟糕的经济学》告诉我们:这是“科学价值的凸显”,是人文主义思想催生的结果——人们享受到了“尊重和自由”,变得极具创造力,这也是人文经济学带给人类的科学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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