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父亲的生日，昨天下午，父亲就上街了，来商议我今天回老家帮忙烧饭，估计会有一大桌子人，丫头女婿，侄女侄女婿，妹妹妹婿，儿子媳妇孙子，刚好又是暑假，凑起来满满一大桌子人。
父亲现在也很少叫我回去烧饭，除了过年，年夜饭等我回家弄，平时偶尔有酬客的话，都是去饭店。虽然我喜欢下厨房，鼓捣几个菜，但是叫我回老家烧饭，确实让我头疼。简直就是狗咬刺猬，无处下牙，每次回家除了大门敞开，其他个个门都关着，房里透着一股梅雨季节的味道，还有衣服没晾干的味道，旧家具散发着油漆的味道，到处都弥漫着淡淡的凄凉。毎每这样，心里都有一点点失落，一点点委屈，还有一点点心塞，一点点无奈。
父亲属蛇，性格倔强而又开朗，为人大方，烟酒过度，但身体硬朗，除了血压高点，没有任何毛病。近些年也逐渐苍老，头发白了很多，耳朵也聋了些，脾气也没见收敛，还是秉承着两天一瓶酒，三天一条烟的原则，一直未曾改变。
母亲在她53岁的时候，选择永远的离开了我们，父亲在母亲走后的第三年，又去很远的地方重新找了一个大他两岁的阿姨。本来母亲的离开，就让我们对父亲有了一定的隔阂，再加上他重新又找了个伴，更让我们是敬而远之，除了逢年过节过生日必回，平时也就偶尔回家看看，这样倒也相安无事的过了十几年了。
去年暑假的时候，阿姨回娘家探亲，返程的时候得了急性脑梗塞，紧急送医治疗，反复折腾一个多月后，落得个半身不遂，口齿不清，生活不能自理，在他自己儿女家和我父亲之间，轮流照顾。父亲本来就是一个粗人，小时候罚跪就听他说过，他既不知道心疼自己，又不懂得心疼别人，这下好了，父亲的生活又打乱了，平时还在路边店里做做手艺活，现在只有搬到家里边干活边照顾老伴，还找中医治疗，还要学着洗衣服做饭，有时候人家找他有事，他就用三轮车把老伴驮着，走哪带哪。
我到家的时候，父亲也早就在做准备，想让我回来干起来顺手一点，怕我指责他这个不好那个不对，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嗫嚅的问这可行？那个可照？看着堂屋杂乱无章的干活家伙，编制了一半的簸箕和长长的篾丝，落满灰尘的锅灶，攀着蜘蛛网的窗台，父亲笨拙忙碌的背影，还有那坐在轮椅上，挥动着一只手，只能露出空洞眼神的笑容的阿姨，我如鲠在喉，心里不由一阵泛酸，默默的系上围裙，父亲去灶下烧火，让锅里的水慢慢沸腾起来，仿佛水开了，才有了烟火气。
经过两个小时的忙碌，一桌不算可口的饭菜差不多准备齐了，家人也陆续来了，让本来冷清的院落也渐渐热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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