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求一瓦遮头”这是中国人的传统思想,故而买房成为人们的头等大事,说到房价不得不提到寸土寸金的香港,但据统计香港只有40%的人拥有自己的房子,而现在的很多人都是“缺宅男女”,或者已成为“楼奴”,而最令人咋舌的还是“笼民”。
不同的人看社会看到的都是不同的景象,总有人能看见你我看不到的地方。1993年新浪潮导演张之亮的作品《笼民》横空出世,导演将镜头对准社会角落里那些被忽视遗忘的底层人士。香港电影里从来不缺乏草根人物,像发哥那样的草根侠士或是星爷那样的小人物大英雄能改变人们对于草根阶层的看法,市井之徒被赋予另一种力量,极尽戏谑,嬉笑怒骂;而真正的底层百姓,却像蝼蚁一般,在政府、富豪层层压迫下卑微地努力活着,每天为了生计苦苦奋斗。
故事本身并没有很吸引人,近三个小时的电影全程无高潮无泪点甚至不够笑点,导演以近乎平静的方式叙述,但却能让人投入而不压抑。故事发生在沙丁鱼罐头般的笼屋中,他们都是来自社会底层的无人安置的老弱病残,一群老人家栖身笼屋,为求一瓦遮头,然而他们却不曾想到他们这仅存的依存也即将因富商政府的计划而断送。新来的年轻人毛仔,因一时之利出卖笼屋的老人们,但他未泯的良知又将他拉回正途,纵使他费力偷回协议,笼屋仍难逃拆迁噩运,老人们也难逃无家可归的厄运。而在拆迁前一晚,此时笼屋的居民之间留下的只有温情、欢快的舞蹈、忘情的歌唱。底层的他们有的见利忘义,有的贪财怕事,这种种的小市民心态在此之前尽露无疑,但到了最后一刻,人们却出乎意料地团结在一起,不愿离开笼子。最后到来的拆迁队将他们连人带笼抬出了大屋,曾经引以为耻束缚人的笼屋在给予许多人一个“安乐窝”后不复存在,笼民或将变成露宿者。
《笼民》以纪录片的严谨和细腻展示出底层人民的生活百态,在这个小小的舞台上每个人都是主角,导演的匠心独运之处能在每场群戏中让每个人都能展现独特的自我。乔宏饰演的老实人“肥姑”,廖启智饰演的智障儿子“太子森”,史迪·罗宾饰演的小市侩,黄家驹饰演的迷途古惑仔“毛仔”……导演亦善于挖掘每个演员的潜力,戏中廖启智傻的让人深信不疑,然而天才和白痴之间只有一线之差,故而时常他似乎比明白人还清楚。
导演如果想要表达的东西太多,那么必然会在某些方面有一定缺失。例如电影中色彩搭配不够协调,色调单一;导演为求真实能产生共鸣,在台词处理上不够成熟因太多粗口而被定义为三级片。导演本身追求艺术价值远胜于商业价值这一点毋庸置疑,然而在当时甚至今时今日商业电影大行其道,商业洪流波涛汹涌之际,导演将过多时间用在一些他想表达而观众多不能接受和理解的地方,实属惊人之举。但丝毫不影响它一举夺得1993年的最佳影片,导演,男主角,男配角四大奖项,瑕终不掩瑜,《笼民》以其独特的视角、发人深醒的内容还是造就了一个艺术品,值得反复品味和欣赏的电影。
且谈《笼民》,今朝看往昔《笼民》,二十四年望笼民不再有,且行且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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